皇上一听,身子马上侧了过来,横躺在床榻之上,脑袋转向了她这边。樊羽便坐了起来,思及他脑袋直接挨在榻上并不是太舒服,便微微屈了腿,“皇上躺到我腿上吧。”皇上依言身子往里移了移,头部慢慢落到她的大腿上。樊羽两手搭到他两侧的太阳穴上,轻柔地按摩起来。按了一会儿太阳穴,她问:“皇上感觉如何?可以继续吧?”“很好。”樊羽又帮其按摩了一会儿太阳穴,双手移开,按摩他的头皮,人在疲累的情况下,摁摁头皮很解乏的。樊羽手下使力,摁得很认真。她现在对于皇上,没有什么所谓的情情爱爱,反倒有种合作伙伴的感觉。有他在,她便可以在这皇宫里逍遥舒服地活着,若是他出了事情,她还逍遥个什么劲儿?不是惨死便是陪葬,捞不着什么好下场。她现在不知不觉跟他绑到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能帮到他的,她绝对不遗余力。她尽心尽力地按摩了小半个时辰,突然想到了一事,犹犹豫豫地叫了声:“皇上?”她担心他睡着了。皇上马上“嗯”了声。“臣妾之前酿过一些红酒,喝过的人都说好喝,搬来皇宫的时候,只剩了些残酒,所以没给皇上品尝。现在季节到了,臣妾可不可以找个机会回去,多酿些酒,不光给皇上喝,皇上还可以用来犒赏臣子们,岂不是更好?”她出了力,想找点儿回报。“此事不宜公开,你悄悄去,悄悄回吧。”皇上很好说话地答应了。樊羽还以为要费番口舌,一听他答应,心里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她喜不自胜地喊了句:“谢谢皇上!”如此还不够欢喜,她脑抽式地低下头,吧唧一声,来了个响亮的吻。亲下去的一瞬间,她以为会亲到额头,真亲上去了,才知是嘴唇。角度那叫一个妙!这一刹那,两人都懵了下。还是樊羽反应快,她嗖地撤回来,腰挺直了,两只手也迅速收回,“皇上,臣妾累了。”她是见好就收。靠给皇上按摩得来的好处,她不想再扩大到其他的。说完,她担心他并不罢休,僵直地坐在那里等了会儿。皇上还是一如往常地好说话,他缓缓抬起自己的脑袋,身子随之转正了,躺回原处,双手搭到小腹处,声音淡淡地道:“睡吧。”就这样?樊羽心里乐开了花儿。侧过身子,背对他,睡自己的。这一瞬,仿佛他不是皇上,她才是。既然是皇上答应了,樊羽便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不能明目张胆以皇后的身份出宫,那扮成宫女的样子总可以了吧?樊羽乔装打扮,除了芳润和丹云外,带了南星和东河等三十几名侍卫,出发了。外头有人问,只说是皇后娘娘的宫女回乡探亲。为免百姓说阵仗过大,侍卫们分了几队,六名跟在樊羽的马车前后,其余的,隔一段距离一批。后头的侍卫都穿了寻常人的衣服,平常百姓看不出是宫里的侍卫。一出了宫,樊羽像出了笼子的鸟,心里美滋滋的。其实算起来,她在宫里待的时间也不长,且在宫里没有人束缚她,她过得挺自由自在的,可宫里再好,总不如外头的秀丽景色。一行人傍晚赶到茅草屋处。天擦黑了,没办法摘葡萄,樊羽便差侍卫们刷洗起了那些大木桶。有灯笼照着,刷洗到了半夜才算罢休。隔天,天蒙蒙亮,樊羽便起了。茅草屋里的床硬得跟石头似的,硌得她浑身难受。这好日子享受了几天,她这身板便吃不了苦了。起床后,她掀开衣服瞧了眼,胳膊和大腿分别有不同程度的红痕,应是晚上翻来覆去硌得。樊羽不以为意,穿上衣服后出了门,东河从山下买了包子和粥,大家伙围在一起吃了早餐。南星之前采过野葡萄,知道哪儿有,搬着木桶领着一大帮子人便出发了。芳润、丹云和樊羽便去了溪边。溪水清澈,樊羽站在边上的石板上,内心恬静无比。“姑姑,要是能好好盖座房子,这里未尝不是一个好去处。”山清水秀的地儿,有吃的有喝的,再有一个心爱之人陪伴左右,难道不是最美的时光?“娘娘……”“这里哪有娘娘,”樊羽急道,“喊夫人吧。”“夫人,山里清苦,吃穿用度都不方便,哪能算是个好去处呢?冬天寒冷,北风呼啸,到处湿滑。夏天蚊虫多,偶有野兽出没,哪里就好了?”“这倒也是,昨晚我就被蚊子咬了好几口,”她摸摸脸颊,“这儿还被咬了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