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师就在宫中?”“你喜欢,朕便将画师请进了宫中,让他单独画给你看。你手中的,是孤本。”樊羽尤为吃惊,“画师几时来的?”“早上你说喜欢,我便差人把他请进了宫。”樊羽瞠目结舌,不明所以。眼前这位,未免太霸道了些。“那,画师愿意进宫吗?”刚问完,樊羽便后悔了。这会儿,高五是皇上,那画师再不情愿也得来,他敢抗旨不成?文人书生皆不喜欢束缚,樊羽琢磨着,画师不喜欢的可能大些。“能给尊贵的皇后娘娘单独绘制画本子,是他的荣幸,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愿意?”皇上傲气无比地说道。樊羽喜欢看,早上那本已经看完了,正等着续集,她不与皇上争辩,拿起画本子坐到桌前,怡然自得地看了起来。将皇上晾到了一边。看了一会儿,樊羽感觉周围分外安静,不禁抬头,只见皇上端坐床榻中央,肃着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遂起身,缓步来到他身前:“皇上,画本子太好看,臣妾慢怠了您。”她坐到他旁边,“皇上可是有心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像是装满了心事。“欲反朕的名单,共有二十八个,这两日,已经杀了前面三个,每个人身后都是上百名亲人仆从,我在考虑,余下的二十五人,何时斩杀。”他主动与她说起政事。樊羽沉默了。他非皇室血脉,踩着鲜血走到现如今的位子,面临的困难也将更大。樊羽沉思良久,语气柔婉地说道:“人心都是肉长的。皇上已经杀了三人以儆效尤,后头这二十五人,何不给次机会呢?”皇上定定地看着樊羽的眼睛:“你可有什么法子?”“皇上,臣妾一介女子,并不懂得如何处理政事,只是猜测着,您刚登基,这样断断续续斩杀反臣,恐引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臣妾还是那句话,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些反臣,虽有反心,但肯定也有惧怕之处,尤其是您杀了三名反臣的情况下。您不如分别给这二十五位臣子一封书信。信里表明,知其有反心,但您是明君,愿大度地给一次机会。以一年为期,彼此观望。若皇上贤明,他们由反臣改为忠臣,若依旧对皇上不满,再反不迟。若是同意皇上的观点,家门口竖上一面黄旗。若是不同意,给他们个举家搬迁的机会,不搬的话,便是人头落地。到时,皇上分别派出重兵将这二十五名臣子的住宅团团围住,竖起旗子的,撤兵,只留探子注意其动静。”樊羽顿了顿,“准备搬迁的,全部射杀,一个不留。”说完,她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这法子会不会显得荒唐了些。”他怔怔地看她,一个女子,竟然想出这样的主意,实在是令他刮目相看。他忍不住拉住她的手,轻柔抚触着,她手掌娇软无骨,肌肤滑腻无比,他垂目,淡淡说道:““并不荒唐,朕认为,此法甚好。”樊羽眼睫轻微地颤了颤,只感觉头顶上的呼吸越来越炽热,似午时的阳光,要把人给烤化了。而握着她的那只大掌,温度也在逐渐升高,有一股子温热的潮意。应是出汗了。她没往回抽自己的手,但也知道这样僵持着不是个办法。她如葱白般的指尖微屈,在他温热的掌心轻轻划了下。如预料一般,头顶上的呼吸声陡然加重。樊羽闭了闭眼,歪头,轻轻倚靠到皇上的胸口,柔声说道:“皇上,政事重要,您该上朝了。”默了默,她声音弱了下去,“晚上,臣妾等您。”皇上不停触摸她的手掌,气息不稳,心跳加剧,樊羽何尝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自打答应了当这个皇后,早就做好了跟他缠绵的准备。他大方给了皇后之位,她不可能什么也不付出,这世上哪有平白得来的东西?更何况是尊贵的皇后之位?她身后可没有什么庞大的娘家支撑,唯一能够倚仗的,大概就是皇上对她这副皮囊的那点儿贪恋罢了。樊羽纵使心中无他,也绝不会拒绝他的求欢。一句娇娇软软的“臣妾等您”令皇上心摇神荡,他压了压心底不停翻涌的那份旖旎之意,使劲握了下樊羽的手,慢慢松开:“好。”转身,大踏步地离开了倾云宫。樊羽目送他的离开,微微地叹了口气。早膳是东河送来的,东河很注意礼节,只送到门口,待芳润姑姑取走之后,他再行离开。一样一样摆放到桌子上,芳润奇道:“娘娘,咱们宫里的东西,样样都是精致的。可唯独这膳食,怎么瞧着,”她找不出合适的字眼,顿了半天才道,“偏显得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