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亏夫人提醒,我在路上就开始准备,憋了一路,才憋出来。否则,这眼泪哪会来得这么快?”芳润道,“咱演到这样,算是完成夫人的嘱托吧?”南星不确定地说道:“应当是完成了吧。”~回到屋内的林赼犹如春风拂面,心情甭提多爽快了。他大喇喇地坐到椅子里,命人端来一杯茶,怡然自得地哼起了小曲。四柱狗腿地上前,“大少爷心情不错。”“你说得对,有名医胡在手,自有樊姑娘求到我门上的时候。”“那是自然,樊姑娘突得急病,普通郎中奈何不了,唯有名医胡可以医治。咱们抢在他们前头把名医胡请回来,他们没了法子,只能来求我们。大少爷瞧见没,刚才芳润哭得多可怜哪。眼下,樊姑娘这病怎么治,什么时候治,一切就看大少爷您的心情了。”“名医胡那边,需得好吃好喝地侍候着,别让他生出什么事端。”“那是自然。”林赼志得意满,“樊姑娘现在定是伤心难过,垂泪不止。那我就等着她上门哀求的那一刻了。”~林赼以为伤心难过的樊羽,却是沐着暖阳在山涧里忙活得正欢。匆匆赶来的芳润和南星看到这一幕,都呆了。芳润赶紧上前,“夫人,使不得啊,这等粗活,应是我来做,怎么可以让您亲自动手呢?”她扶着樊羽的胳膊,“这可怎么是好,您的鞋袜都湿了。还有您的脸,被日头一晒,红肿得更厉害了些。”“无碍。”樊羽不在乎地挥开芳润的胳膊,“你们去林家别院,没有什么意外吧?”芳润把前后事情细细描述了遍,樊羽听罢,“暂且不管他了,姑姑既来了,就跟我一起吧。”她道,“现在的任务便是把这些葡萄给洗干净,之后晾干。”芳润跳进水里,开始洗葡萄。南星踟蹰地站在原地,瞧着樊羽的眼神有些特别。樊羽察觉了,笑着看了他一眼,“南星这么瞧着我,可是有什么疑问?”南星不好意思地垂头,“只是,只是没想到,夫人身娇体贵的,做起这些粗活来也颇得心应手。”风月楼出来的姑娘,只会弹琴唱曲讨好男人,会干活的却没有几个。樊羽这等头牌,按理说是没什么机会干活儿的。可樊羽的动作快而利落,一看就是做过的样子。“这等简单的活可难不倒我。只是让你们这些舞刀弄棒的人跟着我干这些活儿,你们不会怨我吧?”南星立马摇头:“我们唯大哥马首是瞻,只要是夫人的命令,我们将会无条件遵从。”“……”樊羽不知道说什么好,“那,那就麻烦你们多摘些葡萄过来。”南星答了声“是”,转身走了。樊羽丢了粒葡萄到自己嘴里,边嚼边乐。芳润目瞪口呆,双手伸着就要上前,樊羽立马晓悟,赶紧解释:“无毒,无毒。”芳润顿住。樊羽笑着解释:“姑姑,这种野葡萄不但无毒,而且是非常好吃的果子。”“可传言都说这种果子沾不得。”“正好,别人不敢沾,咱们悄悄地沾。”樊羽笑得贼兮兮的。要是大家都知这种果子好吃,早被人们抢摘一空,哪还有他们的机会?樊羽遂决定,不卖果子,卖酒。人们没吃过葡萄,更没喝过葡萄酒。自己酿出来之后,再想法子卖掉,那就不愁过活了。接下来的两日,樊羽领着宅子里的这十几个人干脆宿在了山里。她和芳润睡茅草屋,南星他们睡在外头。这野葡萄到了成熟的日子,好些都熟大了,沉甸甸,紫莹莹的。人多就是好,只两日的功夫,樊羽便酿下了整整三十大桶的葡萄酒,加上之前的一桶,一共三十一桶。傍晚,樊羽瞅着满屋子的桶,心里别提多欢喜了。她问:“姑姑,你说是放在这里好还是拉回宅子?”“放在这里无人看守,若不然,咱们还是拉回宅子吧?”芳润说道。“白日里拉太过显眼,那就等晚上吧。”这两日在山上,樊羽没有喝药,加上日头晒,这脸上的皮肤显得愈发难看,肿涨感虽消了些,但起疹子的地方泛着紫,愈发像个猪头。“夫人,您这脸?”芳润忧急,“咱们先回宅子熬药,让南星几个负责把这些桶给运回去吧?”樊羽瞧了瞧时辰,“别急,我还有事要办。”芳润:“……”她不知道樊羽还要做什么。他们家夫人看着柔柔弱弱的,实则主意大得很。樊羽笑得意味深长,“晾了林大少爷两日,我估摸着他该急了,所以啊,我得给点儿反应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