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乌黑长发在膝盖上打着弯儿，想让人去揉一把。那模样倒委屈上了。楚鹤云气笑，牙齿咬得咯吱响，曾经年少时他将苏文锦捧在手心里，现在倒好，这种习惯根深蒂固了，竟然到现在还影响着他。明明当初做错事的是她。他一把扯过苏文锦白-皙脖子上的员工牌，丢在茶几上。“从今天起，在我办公室工作。”苏文锦没反应过来，她呆呆地转了下脑筋，惊讶地看着他。“你是……东华的老总？”原来楚鹤云不是给什么别人打工，娱乐圈的庞大帝国，就是他本人旗下的。他就是这座高耸大厦真正的主人，那个隐藏姓名的神秘商人，手握富可敌国的财富，称霸福布斯排行榜。苏文锦花了一分钟去消化。随即她低沉下来，原来，他离开后已经这样优秀。“我……我来要做什么？”她看着周围一圈，“我可能做不了这里的工作……”那些总裁特助什么，都是极其厉害的小姐姐吧。“去倒咖啡。”“好。”这点活她能做，苏文锦把身体挪动到沙发外，跑到摆着一堆咖啡豆的玻璃柜前，取了一个玻璃罐。不知道楚鹤云喝不喝这个。等她回过头，就见楚鹤云已经在办公桌后坐下看着手头文件，仿佛不再搭理她。那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吗？也是，都多少年了，他们现在是陌生人。苏文锦摸索着磨完咖啡豆，煮好咖啡，选了个漂亮的玻璃杯，给楚鹤云端过去。他看也不看。“难闻，重做。”苏文锦攥了攥手，跑回去重新选了另一种咖啡豆煮。只要她能做的都可以手指没有划伤，却因为滚烫的咖啡红肿起来。“你是猪吗？”满身戾气的楚鹤云将她拉到隐藏的卧室，在水龙头下冲凉水。苏文锦缩着肩膀任凉水冲着，她感觉到背后贴着的身体，后知后觉，抬起头看向镜中。男人比她高大一圈，整个将她环住，低头看着水流，并未察觉她的注视。他这种几乎拥有全世界的男人，现在正卷着袖子带她冲凉水。稍微跟他身份有点不搭。童年时期，楚鹤云也常说那句口头禅的，然后一边说着一边哄她别哭，替她收拾烂摊子。苏文锦眨了眨眼睛，感觉湿润了。她以前对不起他，现在又把那么漂亮的玻璃杯打了。“我也不知道……”她声音低下去，微微向前，避免两具-身体贴在一起。“咖啡好像，一倒进去它就碎了，都怪我，我没分辨出它能不能倒热水……”“好像好了。”楚鹤云说着关掉水龙头，捏起她的手掌，反复看。苏文锦头低下去：“谢谢楚总。”一个称呼好像让楚鹤云想起什么，他猛地松开手，冷嘲热讽。“苏文锦，我真是服了你这个脑袋，从小就这样，现在看来长大也没什么变化。”但马上楚鹤云就说不下去了。因为被他说着的姑娘看起来又像是快哭了。瞧着她托着自己另一只手的可怜模样，满目都是歉意，楚鹤云咬紧了牙关。他想过很多次苏文锦向他道歉，可是当这一面真的出现在他面前。当苏文锦真的用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很害怕的模样，他却感觉厌烦。这个女人，真的让人讨厌，总是会给他添乱子，虽然……那个咖啡杯本来就是个收藏品，他从拍卖会上买下来的，只能喝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