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谢清霖明明是清醒的,却在看到沈明珠端着早饭喊他的时候,几?乎觉得自己再度醉了。
他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日子,这个人会陪着他,从?一睁眼再到闭上眼睛,这人都在自己的身边。
“还没有回禀上报昨个去江家的事,”从?没有跟沈明珠谈论过朝堂之事的谢清霖,却觉得不能瞒着她,“免得同行的官僚以为?我出了什么事。”
他话中的意思叫沈明珠觉察到了不对劲。
去江家竟这般危险吗?难怪他这样冷静自持的人,都被灌了个烂醉,想来是要套他话的?
沈明珠沉默了一下,又觉得眼前这人为?了自己确实辛苦,心软的说道:“屋里有个新的斗篷,我去拿了你先?披上,免得受寒。”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谢清霖喜不自胜,却又得强撑着不叫她看出来,只是嘴角的弧度怎么压都压不住。
他喜滋滋的穿着新的斗篷,迈着步子朝着等候在外头的暗卫准备好的马车走去。
沈明珠看着这人欢喜离开的背影,觉得有些懵圈,这人喝醉了竟然?是换了性子的吗?真是叫她觉得哭笑?不得。
刚到驿站,换好衣衫之后的谢清霖用冷水洗了把脸,他得赶紧清醒起来,昨日在江家所见之人,已?占了大半个江南的大小官员,甚至那些富商也足以叫整个江南动荡起来。
士农工商,士族弄权,商人重利,而?那些农户连同手艺工人都是为?了安稳的生活在辛苦劳作。
倘若动了江家,这一连串的事情,足以叫人头昏脑涨。
但不得不动,谢清霖沉了沉眼神,再不动这江家,兴许以后真有什么事,这江南还真就?成了他们江家的了。
处理完探子们的情报,谢清霖又将根据自己昨夜所见所感尽数写在密信之中,江南此时的危机已?刻不容缓。
他希望圣人能够将江少?安压在手中,适当的给他一点甜头,绝对不要叫他觉察到不对,逃回江南来。
覆巢之下无完卵,只要江少?安还老老实实呆在京城里头,江家家主江潮这个老狐狸就?以为?自己还有翻盘的机会。
一切事情处理完,暗卫又前来上禀,说是查到了一些关于赵温的事情。
谢清霖不由得起了兴趣,他仔仔细细看了两遍这情报,而?后微微一笑?,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那赵温虽然?是个良善的商人,但他父亲却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只要牵扯到了利益,就?算的格外清楚。
想来这次同意儿子求娶沈明珠,也是因为?她身后的云想阁那个铺面,再加上她已?是孤身一人,沈家的家产虽说不多?,但尽数都归她所有。
虽比不得豪门大户家中的女郎们嫁妆丰厚,但她有着叫人惊诧的经?商手段,再加上一介孤女好拿捏。
所以在前几?日,赵老爷子喝多?了酒水,同人吹嘘,说自家儿子以后娶得媳妇足够叫他们家拿捏的牢牢的。手里头赚的银子都是归他们的,以后要是敢不听话,随便?他们动家法。
巷子里头的事,怎么都是藏不住的,看着手头暗卫查到的消息,谢清霖冷笑?了一声。
他谢清霖还没死呢,怎么沈明珠就?没有亲眷了?
只是要是贸然?叫明珠知道这事,兴许她又会难过,他得想个法子,叫这赵温乖乖的滚远点,又不能伤了明珠的心。
谢清霖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一法子,提笔给京城里头的自家父亲谢侯爷写了一封家信。
在自家侯府里头溜达着消食的谢侯爷,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喷嚏,他抬头看了看正当午冬日里头的太阳,不由得有点子疑惑。
难不成真是年纪大了,他怎么觉得背后一阵寒凉呢?
看着手中将要送走的家书,谢清霖弯了弯唇,自顾自的笑?了一声。
山不过来,他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