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造册快完了,阿兄快要离开了吗?”姜佩佩眼睛一亮,紧跟着落下一子。“快了,不过再整理十天半个月的不成问题。”姜佩渝眨眨眼睛笑道。“哦,阿兄你学坏了,竟然会使诈了。”“哎,提前休假而已,怎么能叫使诈呢?”姜佩渝神神道道的摇头晃脑。谈话间,姜佩渝抓住机会落下一子,黑子瞬间被白子包围,走入死路。姜佩佩左看右看,悄悄伸手往棋盘上摸,突然就被打了手:“姜佩佩!不许悔棋。”姜佩渝气急败坏道。“我没想悔,我这还没想好要不要放这里你就落子了,我改主意了不行吗?”姜佩佩仗着兄长的疼爱,理不直气也壮。“臭棋篓子。”姜佩渝亲自把上一步的白子和黑子捻起来,笑骂道,示意姜佩佩继续。“这怎么急匆匆的就要走啊,不是说可以多呆几天吗?”姜佩佩坐在福禄院的院子里,看着兵荒马乱的院子,收拾行装的小厮,可怜兮兮的问姜佩渝。“情况有变,突厥陈兵关外,似乎要进攻边关了,户部管钱财大事,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又要有的忙了。乖,我会找机会回来看你的。”姜佩渝难得换了一身黑色束腰骑装,缠紧自己手上的带子,摸摸姜佩佩的脑袋语速极快道。“我的儿,怎么这么走的这么急,一晚也呆不得了吗?”姜氏夫妇相携进了福禄院,身后的下人们捧了一堆东西,姜李氏心疼的看向姜佩渝。“娘亲,消息来得急,我得尽快赶回京城才是。”快速的收拾完,姜家三口送姜佩渝出城。告别亲人,姜佩渝背着包袱带着少量护卫轻装简行日夜兼程的朝京城赶去。城外,姜氏夫妇带着姜佩佩看着姜佩渝走远,一家三口伫立了良久,“城外风大,走吧,会没事的。”“爹爹,边关会打起来吗?”姜佩佩迷茫的看向姜清风。“或许吧。”边关的紧张气息丝毫没有影响到凉州城,这里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繁华,商家沿街叫卖,才子佳人风流奢靡。姜府福康院里,姜佩佩坐在姜李氏旁边拿着绣棚比着花样刺绣,帕子上的兰花已初具模样。“娘亲,阿兄走了有一段时日了,可有消息?”姜佩佩放下绣棚,抬头看向拨算盘的姜李氏。姜李氏叹了口气,放下账册,仰起头,活动肩膀,“昨日刚有消息传来,你阿兄受命随军押送粮草去边关了。希望一切顺利。”姜佩佩见状,起身站到姜李氏身后为姜李氏揉捏肩膀:“有镇国将军在,粮草充足,边关定会平安无忧。”“但愿吧。”“我明日就去檀香寺上香,为阿兄祈福。”“去吧,多捐点香油钱,图个心安。”姜佩佩从檀香寺上香出来,在殿外左顾右盼,像是在寻人。“阿弥陀佛,施主,可是在找贫僧。”空海双手合十,口念佛号,出现在了姜佩佩身后不远处。姜佩佩虔诚一拜,跟着空海进入了一件清净淡雅的厢房,“大师,家兄近日受命随军押送粮草去往边关,大师可否为家兄算上一卦。”“不急,施主可有兴趣与贫僧手谈一句。”空海微微一笑,指指桌上的棋盘,问道。“我棋艺不精,大师见笑了。”姜佩佩定定神,坐在了桌边。桌上棋盘由整块青玉雕琢而成,棋子分别由墨玉,白玉雕刻打磨,触手生温,竟是不可多得的暖玉。房中檀香袅袅,姜佩佩焦躁的心也逐渐归于平静,捻起一颗黑子先行。“贫僧夜观天象,贪狼或陨,令兄此去凶多吉少。”姜佩佩闻言手一抖,指尖黑子落在棋盘上滴溜溜的转圈:“大师,家兄只是运送粮草,且突厥陈兵关外,还未进攻,谈何凶多吉少。”空海示意姜佩佩继续落子:“太白星落入低位,行动轨迹缓慢,且荧惑守心直指西方,必起战事,战事起则十有九输,令兄自然凶多吉少。”“大师,可有破解之法。”姜佩佩忧心忡忡的落下一子。“尚有一线生机,大将星摇,兵起,大将出。”“贪狼或陨,将星出。大师是说会有新的将军带领士兵平定战乱。”“不可说,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空海落下一子,“施主输了。”“大师,将星出,家兄可有救?”姜佩佩索性丢下黑子,急急追问。“星象每时每刻都在变换,可能你说了一句话,摘了一朵花都会影响事情的走势,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贫僧说了不算,施主说了也不算。”“大师。”姜佩佩欲言又止,还想继续追问。“施主,你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