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挠挠鸡窝头,抬眼四顾,露出脏兮兮看不出颜色的小脸上,一双神采奕奕地双眼里闪过若有所思,她以黑色棍子作为参照点,绕着这片枯叶堆走上一圈,发现9颗古树上果然如她猜测地那般都留有大叉叉,而且还都不止一个,这说明不管她往哪个方向走,都能绕回到这里来,仿佛冥冥之中有人给她引路一般。她忍不住吐槽道:“我去,真是活见鬼了!”要知道燕双这人先天性缺乏辩别方向的能力,是真正的路盲者。如果没有人给她引路或者给她最简单的语音路线提示,她完全可以将蓝星走个对穿,而且是单线头的有来无回那种。如果身上的定位器能够正常工作的话还算好,总有人能够找到流落在外的她。如果身上的定位器完全不起作用,那么找她的人只能相信她那比小强还顽强的生命力。就好比这一次,引路人小罗不过是去上个小号,她就迷失在墓园里,然后阴差阳错地被这座跨越三省一市、据说还未曾开发过的极古老的长兴密林困了整整八个月,至今依旧在林子里苦苦挣扎着,找不到出路。若不是有随身携带生存物资的习惯,她这条好不容易保留了28年的小命就完全交代在这里了。八个月的丛林生存,她是踏着野兽们的尸骨走到这里的,血腥气仿佛还充斥在她鼻尖,但三天三夜在同一个地方来回徘徊三十多次的现象,是她生平仅见,让她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警惕。这片林子有古怪,燕双自踏进这里就知道,这里没有野兽,也没有虫鸣声,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除了潮湿阴暗的环境以及到处是枯败的腐叶外,她什么也没有发现。这种感觉比随时随地绷紧神经,与野兽生死搏杀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虽然同样的提心吊胆,但前者要比后者更为煎熬,这种煎熬来自于对未知的恐惧。在她走回去握住手柄的那一刹那,在她脚边厚厚的枯叶堆里,悄无声息地探出一颗黑色脑袋,它细小的身子灵活地穿过腐烂的叶片,轻轻巧巧地从她满是黑褐色血块的军靴上攀爬而上,它的速度很快,动作又轻,在燕双从泥里拔出黑色棍子的瞬间,它已经盘在她的肩头,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一跃而起,向着她的脖颈处露出尖细的獠牙。燕双的反应非常迅速,在它跃起的同时,空出的那只手一把精准地捏住它的七寸。她看着眼前不怎么挣扎的小蛇,通体黑色,身体表面有奇怪的纹理,很光滑,几乎感觉不到鳞片的粗糙感。它很细,只有拇指宽,也很短,只有30左右,很像钻泥土的铁线蛇,但又比铁线蛇粗长,而且会攻击人,有危险。对于危险又有攻击性的蛇类,即使它长得再袖珍无害,燕双也不会起多余的同情心。燕双冰冷的目光落在小黑蛇身上,手上不断的加大力道,这力道足以捏爆它的心脏。小黑蛇像是感觉到了她冰冷的杀机,尖细的尾巴蜷缩成诡异的弧度,以刁钻地角度“啪”得一声打在她的手腕上。燕双只感觉手筋一麻,捏住七寸的手指瞬间泻出几分力道。小黑蛇趁机滑出钳制,张开蛇口,尖尖的獠牙对准她没有防护的手背,深深地刺入血肉之中。轻微的刺痛让燕双眯起双眼,另一只握着手柄的手拔出匕首,锋利的刀口毫不留情地向小黑蛇逼近。小黑蛇像是能感觉危险似的扬起蛇尾,以极其诡异的速度撞击向寒光闪闪的刀口。一声“锵”地金属碰撞声响起,燕双瞳孔紧缩,只见小黑蛇用它的尾巴尖轻而易举地抵住了下落的刀口,紧接着蛇头微微抬起,露出沾了血的尖细獠牙,并且向她吐了吐蛇信子。有那么一瞬间,燕双感觉这条蛇是在向她示威。燕双看了眼手背上两个细小的孔洞,再看向小黑蛇的时候眸色微沉,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只见她用恢复知觉的那只手反手一把掐住蛇身,以迅雷之势将它大力向旁边的古树上砸去,紧接着那把锋利的匕首随之掷出,“咚”地一声,整个刀身狠狠地扎进古树树干之中,仔细听还能听到匕首发出的嗡鸣声,带动旁边的粗长枝丫颤动不已。可想而知其力道究竟有多大!然而这拨干净利落的攻击却是遇上了阻碍,燕双抬眼望去,空荡荡的树干上除了匕首的手柄外,本该身首异处的小黑蛇却是完全不见了踪影。她的眼眸深处杀机顿现,四下逡巡间,周围一切如旧,依旧静悄悄的,连丝风声都没有。但她知道这小黑蛇狡猾得很,它一定躲在某个角落窥探着她,然后伺机而动。无声地对峙在这片林子里相持了许久,久到燕双完全失去了耐心,她提步走到古树下,匕首就在她头顶上方,她抬头看了看,暗中测量了下高度,然后一个跃身,身体像只灵猴一般攀爬上树,然后伸手抓住匕首的手柄。她一只手抵住树干,那只抓住手柄的手使力向外拔了拔,却是没有□□,刀身像是嵌入了树干之中,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