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月元时看着手中的书信,低声道。安陵深吸一口气,将这封信递到了月元时的面前,就仿佛这封信是一块烫手的肉,他可不想接。月允诚也走了进来,他没想到月菲秀的胆子这么大,月元时更是浑身颤抖:“菲秀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好狡猾!”“我也是明知自己肚子里的胎儿不能生,所以我只能这么说,否则的话,我的名声和皇家的名声都会受到影响,我并没有做错什么,现在陛下要我死,我也认了。”月仪伶唇角轻扬,她说得有理,说得理直气壮,安陵也不会责怪她,可是月菲秀却背叛了自己的主子,这一次,她怕是在劫难逃了。“菲秀绝不会如此,陛下,一定是仪翎假传,想要逃脱罪责。”苏青辞心中慌乱,却还是要替月菲秀说话。“那是她的字迹,我怎么可能看错?”安陵见过她抄录的佛典,也见过她开的方子,所以对她的笔迹很是眼熟,所以他很确定。“宰相大人,加紧戒备,若是谁敢抢,格杀勿论。”安陵冷声道。月元时赶紧应了一声,没想到安陵竟然没有惩罚月菲秀。可是,安陵却再也没有了当年的温柔,他虽然有了一代君王的气度和冷漠,可是他还是放不下她。可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对待自己,而且还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胸口割得鲜血淋漓,这岂不是代表着,月菲秀早不是她了?“陛下,那个……”“这件事情,我会既往不咎。”安陵瞪了月仪伶一眼,道:“可是朕明说过,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会跟着一起去死。”月仪伶对此并不在意,能和月菲秀同归于尽,也是一种享受。等所有人都走了,安陵还没有回到皇宫,而是在门外走了好一会儿,才命人将那婴儿接了出去,再也不回去了。“陛下,我们该怎么办?”安陵想了想,最终没能忍住,道:“按照规矩,将他葬了。”可是他对她却又生不出恨意来,为何呢?如果是之前的月菲秀,他还能保证月菲秀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但是现在,月菲秀似乎懂得了自保,换句话说,她必须要自保。这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如果没有他,自己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然而,他又不能将她交给安枫,这对他来说,将会是一种煎熬。天色渐晚,夕阳落在草树上,洒下一片金光。月菲秀慢慢的张开了双眼,只觉得周围一黑,她虽然穿上了一件新衣服,可是下身还是隐隐作痛,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并没有在她的身上。她很想大吼一声,但最终还是没有喊出来,她必须要面对这个事实,她的儿子死了,死了。屋内灯火阑珊,烛光微弱,月菲秀稍稍侧头,便看到安陵正端坐在那里,面色有些晦暗,但眉宇间的线条却多了几分坚定,那双幽深的黑眸盯着她,仿佛要将她吞没一般。她的手很冷,但她并没有看他一眼,而是转过了身,目光直直地盯着面前的桌子,香炉里冒出的青烟,将空气中的血腥味完全压了下去。可是,有什么人可以抹去她的回忆呢?“菲秀,想喝碗稀饭吗?”安陵这才出声询问。月菲秀微微摇摇头,却是不说话。安陵叹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醋意和怒意,将碗递到了他的面前,说道:“多吃一些,我担心你的身子会承受不住。“我不饿。”月菲秀双眸无神,声音嘶哑。“菲秀,你不要难过,我们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就算没有孩子,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安陵下定决心,将这件事情深深的埋在心里,再也无法忍受,他害怕月菲秀会离他而去,扮猪吃老虎岂不美哉?月菲秀微微一笑,的确,她以后会有一个孩子,只是这道伤疤,怕是很难消除了。这一刻,她再也没有了依靠安陵的依靠,她再无后顾之忧,她望着安陵,轻声道:“我要在曦羽殿为我的儿子诵经诵经,了却余生。”安陵一怔,一抹怒意在他的面上一闪而过,却迅速隐去。“菲秀,人各有志,何必如此,我们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么?不要生气。”“但我心意已决,还望陛下允准。”月菲秀语气平静,听不出半点恳求之意。“帮你?我不是已经满足了你的愿望么?”安陵的语气变得冰冷起来,他不妥协,她凭什么一点诚意都得不到?她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之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双眼之中带着几分晶莹,道:“陛下,你要怎么帮我?我总感觉,我的身体和灵魂,都已经不属于我了,就好像失去了所有,但是我还是要咬牙挺过来。”安陵咬牙道:“你的意思是,这些年来,都是我在强迫你?”月菲秀冷冷一笑,她的嘴唇微微翘起,她的心思,也变得模糊起来,心中的悲痛,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去想,她问道:“你说错了么?”安陵再也忍不住,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粥盏往桌上一搁,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月菲秀:“我就想知道,将来你可愿意全心全意追随我?”“忠心耿耿?”月菲秀低声呢喃着,对她来说,坚持就是接受命运,她也经历过很多次,可现在,她失去了一切,难道要她放弃吗?“陛下,您现在是皇帝了,自然要以皇帝自居,而不是以我自居,还记得当年,您还是川王时,从不以本王自居,现在连皇帝都换了,难道就真的改变了?”月菲秀低声说道,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安陵,“事实上,我一直都没有改变过,当年我没有和你在一起,我也没有和你在一起。”她的表情很平静,就好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可安陵却很想知道。安陵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但他对她的爱,却一直都在,为何她却不肯与他相守?:()江山为聘:王妃的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