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渝踉跄着站住,弯起绯红的眼尾,嗓音沙哑道:
“有种就来。”
晏洛咬住了他不安分的喉结。
浴室花洒大开,热气氤氲,模糊了一切暧昧的声响,连同那抵死缠绵的身影、那纠葛难分的灵魂。
他们就像飞蛾扑火。就像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只要这一晌贪欢,未来是一片虚无又何妨。
他们是疯狂的殉道者。
——晏洛殉的道叫程渝,程渝殉的道叫晏洛。
不知过去多久,水幕中的身影忽然上下倒置。程渝跨坐在那人身上,咬牙切齿:“晏、洛!”
他嗓音哑得不像话,带着情难自禁的骄矜,竟似缱绻爱语。然而话音未落,腰身就一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扶住了他。
晏洛保持被掼在地上的姿势,墨色长发在积水中散开,瞳仁在苍白皮肤的映衬下更显深邃,糜红的薄唇微挑,好像魅惑人心的水妖。
他回应,“我在。”
“不准再嗯!”
“嗯?”
晏洛坐起来,扣住怀中人劲瘦的腰,温柔地吻着他的眉眼。
“不准再成唔——”
深樱色的唇被堵住,连同未出口的禁令。
他妈的。
他早该想起来的。
这家伙看着斯文冷淡,偶尔无辜可怜,骨子里疯得跟他不相上下。跟他一比,程渝觉得自己可真是太温柔了。
下次要双倍拿回来!!
恐o恐b恐a
第一荒星带,三号战线,一波异形潮到了尾声。指挥基地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横七竖八地瘫了一片。
中央议事厅里,影像还在不断变化。直到最后一支异形队伍逃入虫洞,塔尔曼才眨了眨眼睛,松了手上的劲儿,坐回椅子里。
这时,终端忽然催命一样震动起来,他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不予理睬。
对面的将军提醒他道:“元帅,您有来讯。”
塔尔曼抬起血丝密布的眼睛,红蓝交错,颇有些瘆人。他道:
“我知道。不想接。”
那人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不耐烦,又说:“大皇子您也不接吗?”
塔尔曼有些稀奇地打量他:
“团长,您怎么又知道了?我寻思着军用终端隐私保护还是可以的呀?”
第一军团团长,阿贝·罗纳多一噎,假装没听到他的嘲讽,喝了口咖啡,什么也没说。
塔尔曼装模作样地低头看一眼,惊讶道:“哎呀还真是!那我可得接!”
说罢,不等罗纳多装一装回避,他就接通了视讯。终端投影出一个红发青年,他身穿华服,长发高高绾起,由一根权杖模样的发簪固定,发簪顶端的枫红宝石闪着微光。
青年微微一笑,行了个军礼:
“元帅,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