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娴诡异地看了他一眼,说,“我还没组织好语言。”
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他明白,这种复杂、纠结又无病呻吟的心事。一说出来就显得很做作,像个笑话。
戚梦年微不可察地叹气:“没关系,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全都告诉我,不用害怕。你胆子不大,也好脾气惯了,可能不知道怎么跟我表达负面情绪,但是有些时候也该发泄……”
“——等等。你怎么会觉得我脾气好又胆小的?”金娴打断了他又开始的长篇大论。
“……”戚梦年被她问得愣了一下。
这还用问吗?她柔弱纤瘦,向来听话懂事,体贴入微,她又不吵不闹、什么也不要求,有的时候甚至让他不知道做什么才能博她开心。
金娴调整坐姿,微微侧头看他:“我当众打过你的脸,你觉得我脾气好?”
她觉得这是所有的男人都该记一辈子的事,就算不记恨,也该难堪许久,如鲠在喉。
“……是我的错,让你误会了,触及你的底线,你生气很正常。”现在他回想起这件事的时候,脱离了当初满怀担心她离开他回家的恐惧,甚至后知后觉得有些愉悦。
——她的愤怒是因为她对他的独占欲和感情。
“啊……”金娴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还有别的呢,她还让他跪下,把他踹下床,霸占了他的财产他的公司,把他赶出家门等等。
这些他都觉得很应该?换位思考,她要是被这么对待,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他是活在梦里,还是对她有八百米厚的滤镜?天天想着我“我家宝宝”最好最乖、最容易被欺负?
她吞咽了一下,勉强找回理智,思路回归。
刚想说话,车停下来,到戚氏了。
:停车
地下车库有直通戚梦年办公室楼层的专用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闭的时候,金娴忍不住从逐渐闭合的门缝中向外看,戚梦年孤零零地站在外面,望向她的视线被闭合的门截断。
看起来有点可怜。
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没必要胡思乱想,毕竟等一会儿她就下来了,只是让他在下面等她半个小时左右而已,有什么可怜的。
可怜的是她才对,等会还得应付他,继续跟他谈心。
会议室里等她的都是熟悉的自己人,签合同的过程也很顺利。
“这就要回家?”沈欢言叫住她,“今天的晚餐我跟莫先生出去吃,你要不要一起?他说京城有个朋友做菜不比他姐做得差。”
“莫先生……”金娴迟疑地重复了这个称呼,一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