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金娴看起来非常……
锋利。
像钻石在无光的时候便是寂静透明的矿石晶体,一有光射入,便不再寻常。她被雕琢切割得格外精细,棱面反射出的光彩叫人心慌。
但对戚梦年来说,他一直尽心尽力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点挫折。她安逸舒适地躺在家里,做个不经雕琢的璞玉、原石也就罢了……怎么把自己折磨成这种尖锐敏感的样子?
他更愿意她每天玩玩游戏、找找乐子,快活,懒洋洋的。
他压下一点后知后觉的心悸,吐露一半事情:“之前……你从洛家回来,昏睡的时候,我在家里做过简单的检查。”
那时候可能是情绪问题,或者是没有代谢的药效影响,他把金娴安顿好就天旋地转,昏迷了半分钟。这些不必告诉她。
家庭医生帮他做过一个小小的检查,大概是采样带回戚家医院用设备分析的时候,在检验科被泄露了。
“当时有一点头晕。”他慢慢道,“指标没太大问题。”
“所以小问题在哪里?”金娴不肯让他敷衍过去,“后续怎么不去查了?”
戚梦年喉咙一动,轻轻搂住她的腰,安慰她:“确实只是小问题。”
金娴暗道他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上班用脑把脑子用烂了。
她严肃地盯着他。
他却低头下来,柔软的薄唇轻轻碰她紧绷的唇角:“别害怕……老婆。”
她睫毛颤抖,猛地往后一退,想拉开距离,但又被他牢牢搂在怀里。
她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茶水气味,温暖,苦涩。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是不是在用美人计?
他抬头示意司机:“先回家。”
“我还没答应……唔。”
他单手捂住她的唇瓣,把她按在怀里,吻她的头发:“明天,我保证,一定跟你去。”
“你相信我,我只是没时间去……并不是讳疾忌医。”
他垂下眼睛,敛住眼里一闪而过的晦暗。
家庭医生给他检验报告的时候,确实说过几次,要他尽快去复查。
他抽不出空。
再过小半个月就是婚礼的日子,他要把工作处理好,给婚后一个月的蜜月腾出休假时间,安排好结婚的事,还有海岛上婚礼现场的装潢布置……阿娴喜欢的那种简洁款婚纱,他又定制了几件准备让她选,还没全部做好。
他有太多要做的事。
但是有的时候他也会偶尔想起,生母过世的时候不到四十岁。
佛救不了她。正如戚父所说,早年的求不得,已经拖垮了她的身体。
阿娴……
一夜夜彻夜难眠,怨恨、焦灼、恐惧,辗转反侧。他明明把她完完整整抓在手里。
就算她说爱他,但那是轻薄的情话。
仍然是求不得。他不敢相信。
“……”按在她唇上的手越捂越用力,金娴被他狠狠箍在怀里,觉得喘不过气,下意识咬了他的掌心。
他低头瞥了一眼,松开手,抬起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