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梦年还酝酿着哄她,想许给她一些实际的东西,房子、珠宝、零用钱,却见她撤得更快,不禁哑然。
这就睡了?
他低头俯视。透过窗的月光晦暗,漆黑的长发在灰暗的枕头里凌乱地散落蜿蜒,衬得她肤色极白,艳如画皮,她眼睛紧闭,嘴角却含着笑意。
像是笃定了他会因为她止不住动心,也笃定了他只能止于这里,不越雷池一步,像困兽般待在牢笼里。
她既不动欲,也未动心。一切妄念,都不过是因为他自己心生执迷而已。
分明是在故意欺负他。
“从哪里学得这么坏……”他压抑着,忍不住轻声自语。
她心思少,熬到这么晚也困了,半睡半醒中听到他在说她,发出了半声抗议的鼻音。
他无声叹息。
这怎么睡?该快些把她从怀里推出去。像刚才最开始的姿势一样,背对着她躺在旁边,没有一点接触,才能算得上是静心。
然而当她安静下来,不再跟他嬉闹……他仍旧无法控制自己,回到最开始的床边去。
绵软的肢体轻拥着他,她的胸腹间是温暖的,但四肢冰凉,像是暖都暖不热。
山上气温太低。
他僵了一会,在她睡熟之前,紧贴着她侧躺下来,拉过灰色的被子,盖住她。
“不要乱动。”他轻声道。
已经睡着的人自然不会乱动,仍旧抱着他的腰,窝在他怀里,呼吸紧贴在他锁骨上,暖而轻。
他最严苛的戒律禁止,守贞不能前进,煎熬得无法自己,却又满心渴望,舍不得离开,不愿意收回手,也闭不上眼睛。
他在黑暗中沉默而长久地凝视她。
这一句不要乱动……是说给他自己。
“——有人吗!金娴!是谁把我锁在屋里了?!我从窗户跳出来了!”
隔壁突然传来几声大叫。
梦中的金娴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下来,踉踉跄跄地冲向门口。
刚冲到一半,男人暗含不悦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急什么?系上扣子。”
“……”她晃了一下,扶着墙站稳,大脑彻底清醒。
她回头看了看,换了一位杏黄色长袍的男人从窗边的藤椅上站起来,他放下手中的经书,向她走过来。
这衣服,这颜色,更像和尚了。她脑中闪过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来不及多想,问他:“你怎么没给她开门……”
“抬头。”修长的手指抓住她领口上的纽扣系上,遮住露出来的皮肤,他帮她整好衣服,淡淡道:“让她等着。我有妻室,怎么好随便开别人的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