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娴刚才被他吓得浑身发毛,已经在想怎么逃跑、又怎么跟歹徒鱼死网破了。看到是戚梦年,短暂的惊慌变成熊熊怒火,还不能吵醒沈欢言,不得不发出低低的怒音:“干什么!穿成这样大晚上躲在别人房门口……”
戚梦年想抓她,被她一巴掌拍在手背上,啪一声。
他抬手示意她看隔壁拐角后面,那边正是被金娴空置的那个房间:“衣服都在别院里,这边只剩几件衫袍,洗了澡随手拿一件而已。”
他将近两小时以前就到了,金娴跟沈欢言两个人在屋里嘀嘀咕咕笑个不停,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可算叫沈欢言逮住机会了,居然抱着金娴睡。他在门口站了好久,也忍耐了许久,才勉强忍住,没把金娴抓出来。
“混蛋!”金娴不解气,踹了他一脚。
长衫下摆被踹得晃动,戚梦年低头看着她不太合脚的拖鞋,脸色也变得不好了:“大晚上不睡觉,鞋子都穿了两只不一样的……你们两个倒是快活。”
“什么叫快活!”她被这个词刺到耳朵。
一口一个宝贝……这个词他听得清楚极了,又甜又腻,戚梦年甚至听见沈欢言摸她的胸以后发出怪笑。
毫无分寸可言。
他克制住自己,单手拉住她往屋里拖,生硬道:“别闹了,回去睡觉。”
金娴被他拽了几步,又想起来之前的事了,逼问他:“你来跟我坦承秘密了?”
“……”
戚梦年单手抱住她的腰,把她扛在肩上,带回屋里。
:保护
灯光骤亮,金娴晃了一下眼睛,突然发现他的头发是湿的,发梢滴着水,洇在颈后,脊背上的衣物有一小片颜色暗得明显,像被打湿的古画。
被放到床边后,她坐稳抬起头,终于看清了他的表情。
戚梦年神色自若,半点也没有被逼问的心虚。
他站在床边低头俯视她,一手按着她的肩,一手捧她侧脸,毫不闪躲地与她对视。
宽大的袍袖搭在她肩上,顺着肩背覆盖下去,像给她加了一件披肩,他掌心温热,贴在她脸侧摩挲,指尖伸进她鬓边碎发里,轻而暧昧地摩挲。
“阿娴。”他疏淡地笑笑,“又从哪里听了什么话?你知道,我不会害你,没有道理被你猜忌。”
“……”她顿了一下,心道又来了,以攻为守,他竟然先说她“猜忌”。
平素被人说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男人,却对着她露出失落忧郁的表情,仿佛被她怀疑让他满心惆怅,难以忍受。
太假了。
金娴任由他“伤心”,并没有慌忙自辩,因为她根本没做过伤害他的事。
重点只有一个,他越是拐弯抹角,她越是不开心。金娴把他贴在她脸侧的手抓下来,按着他的手腕,往外一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