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八点钟,天已经黑了。
一时冲动打车来了这儿,顾笙还是在楼下徘徊了很久才上来。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理智的,用一个不好惹的男人麻痹自己,可能最后会收不了场。
但她还是过来了。
希尔顿酒店的顶层一共就两间套房,为了客户的私密要求,顶层被分割成两个互不打扰的区域。电梯一边安装了一个,无房卡进不了电梯。周黎安长期包了一边的套房。他喜欢安静,正常来说,工作人员同样也是客户无服务需求不会上楼。
顾笙从电梯出来,一抬头,看到走廊站着一个红裙子的女人。
那女人听到电梯的动静转过身,脸上瞬间绽开笑容。而后应该发现上来的不是她要找的人,嘴角的又很快收敛住。她皱着眉头,很明显地审视了一圈顾笙,表情算不上友好。
顾笙抬眸与她对视,她将胳膊肘的手提包背到肩上。什么都没说,就错过顾笙走进了电梯。
周黎安没说要吃什么,顾笙还是给他打包了一份生煎。
顾笙是南方人,小时候特别喜欢生煎。在帝都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一家味道比较地道的南方生煎。咸甜口的,不知道周黎安吃不吃。
套房里黑漆漆的,没开灯。
顾笙推门进来,没注意到取电槽里插着卡,以为房间里没人。
正准备开灯,身后啪嗒一声打火机点火的轻响。
周黎安岔开了长腿坐在沙发上,姿态懒散,半逆着光的脸上,神情疏淡。窗帘没拉,窗外的霓虹像薄纱披在他半边身上。他一条胳膊的小臂搭着沙发扶手,手掌自然垂下,食指中指之间加了一根烟。猩红的点一闪一闪,他慢慢地吸了一口烟,开了灯。
顾笙赤着脚站在不远处,鹅黄的台灯光柔和了他冷清的眉眼。
“吃过了吗?”地上深灰的地毯,衬得顾笙脚趾白皙,“给你带了一点生煎。”
周黎安估计是小睡过一段时间,眼底还残存着刚醒的疲倦。他捏了捏鼻梁骨,将烟按在了烟灰缸:“谢谢。”嗓音冷冷清清,带着一股淡淡的倦。
顾笙走过去,在他的手边坐下。
周黎安对吃的是真不讲究,生煎其实已经有点冷了。里面的汤汁被面皮吸收,有点发胀,看起来并不好看。不过他不在意,一口一个的,安静地吃。
顾笙就这么呆呆看着他。
周黎安的头发和眼睛都是那种纯黑。普通人的黑,多少底色上会泛一点红或者一点棕,他却不会。皮肤也很白,没有一点瑕疵。
纯粹的黑与白碰撞在一起,让他这个人看起来生冷勿近,极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