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直到他们成为恋人后才有所改善,但那丝傲慢依旧如影随形,从未消失。
孟茳自以为理所当然地把诸伏景光当成需要护在羽翼下的爱人,而不是并肩作战的同伴。
但诸伏景光不是。
从来都不是。
他能在忍受十五年的痛苦后,面对杀亲凶手仍然毫不犹豫地坚持法律与公理,也能从光明投身黑暗,成为撕咬组织的猎犬。
受伤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危险时常伴他左右。
但诸伏景光忍受不了只能一味躲在爱人的身后,看着爱人一次又一次的受伤。
孟茳在最开始察觉到诸伏景光在做梦时,本来是打算直接把他送回现实,然后自己独自前往梦境之地的中心。
但现在……孟茳垂眸望向逐渐清醒过来的诸伏景光,凑近贴了贴他的鼻尖,轻声问道:“景光,要和我一起去冒险吗?”
诸伏景光的眼睛里倒映出孟茳的身影,微微笑了起来。
他抬起手拂过孟茳脸侧,沾上了莫名的湿意,低声回答道:“当然。”
下一刻,废弃的工厂被一只无形的手涂白,又画上了其他的景物。
孟茳看着熟悉的客厅,牵起了诸伏景光的手,侧头问道:“景光,你有没有想过,等一切尘埃落定后要去干什么?”
诸伏景光认真思考了一下,“我可能会等我认识的人都死后,去跟他们打个招呼,然后把他们骗进地府上班。”
他笑了起来,“我相信他们的能力。”
“然后,我想去你的世界看一看。”他顿了顿,又添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话。”
“当然可以,那里有很多好吃的,到时候我带你吃个遍,然后你再做给我吃。”孟茳打起了歪主意,“不过到那里你这具身体估计就不能用了,要不要和我学点法术?”
“不能现在就跟着你学吗?”诸伏景光的声音带了点笑意,“孟老师?”
“也不是不可以,景光同学。”
孟茳把门把手往下压,推开了门。
然后和诸伏景光一起挤进了另一个泡泡里。
孟茳踩进了一滩血泊里。
他默默把脚挪开,庆幸自己没有用尾巴。
后面的诸伏景光也没有幸免,也一脚踩了进来。
然后也默默的把脚挪开,看了看这个梦境里的摆设,有些迷惑,“这里是怎么回事?”
他们现在身处的是一间卧室,黑黝黝的,没有任何光源。
要不是孟茳和诸伏景光的眼睛比较异于常人,恐怕还真什么都看不清。
这不是一间普通的卧室。
这是一间仿佛是凶杀现场的卧室。
大面积的血迹从地面上蔓延开来,地上还零零散散的散落着画纸与被分尸的玩偶。
墙壁上还有着古怪的,看不出含义的涂鸦,配合着溅上去的血迹,令人心头发麻。
就连天花板上都有溅上去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