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海连忙跑去看,哀声:“哎呦别打了、别打了!哎呦,别打老臣!”
李四海捞着自己掉了的帽子回来,额上都是灰,急道:“官家啊,他们全都打起来了!”
一人骂:“郑国公自持傲大,目中无人,如今也敢染指旧氏皇亲,无德无伦,也敢做人臣?”
令一人对骂:“这是你们的阴谋诡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诡计?真是贼喊捉贼啊,先让王参知出面停战,后又故意放出杨柳关之盟让王参知声名狼藉的,才是你们真正的诡计吧!”
“我早就听说郑国公意图让前朝郡主替嫁和亲,你们跟随郑国公一手遮天,混淆视听,蛊惑官家忽视条例章规,简直岂有此理啊!”
赵晟张嘴想说什么,那些人就这般从门外打到了里面,将他逼退了几步。
守门的两个公公早已被推倒。
去缴赵令悦刀的两个内侍也忙着挡在赵晟门前,一时没时间管她。郑慎与郑思言想起来帮忙,被赵晟一声喝令,“让你们起来了么,都给朕继续跪着!”
因钱檀山与宇文平敬此时还在殿内协助皇后坐镇,小室内尚有发挥的余地和时间,梅雪尘与王献便趁机猫着腰,从那些人流中闯了进来。
赵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你们干什么,给朕滚出去——”可声音也淹没在他们互骂的浪潮里。
文人辱骂不见脏字却字字珠玑,直戳着肺管子,几番下来争执地面红耳赤。这还没够,不知是哪一个先开始扔了东西壮势。
这一领头,他们开始互扔杂物,小室的锅碗瓢盆也全都下了地,满室的狼藉。
邵梵没提,赵令悦也没想过能看见这种场面,而且还是在接见子丹的这种紧要关头里。
他们自乱,她倒也乐见其成,一时没忍住,竟然笑了。
嘲笑这个可怜的朝廷,可笑的皇帝,笃定他们不会长远。
赵晟大声喊着,无人听劝。
火自党内蔓延,唯恐殃及了池鱼,好在他被邵梵与王献几个出面护到一边。
邵梵间隙撇了赵令悦一眼,将她此时渔翁得利的表情尽收眼底,手在底下蜷了蜷。面无表情地转过头,问赵晟,“此二人审问未清,涉及宗室,该交于左巡院院内审讯,官家意下如何?”
事情发展成这样,赵晟也不可能将赵令悦和郑思行,再交给郑思言审问了。
而且他自己被这一闹,连气都要差点喘不过来。捂住胸口愣愣地坐下,看着他们打架,内心也越发凄凉,差点掉下一滴泪来,“赶紧派人将她押走朕不想再看见她了。”
王献见他气的不轻,觉得有些过了头,弯下腰,轻声安慰赵晟几句。
那一旁静观的梅雪尘也及时出面,将故意弄出来的乱局平了下去,转身请李四海去传御医,过来给赵晟把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