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心俱疲。
但还不想认输。
清明。
宋兮装了马轿,带她去祭奠赵将军墓,一路上茶花被雨打的残瓣断枝,细碎的花瓣凋谢在泥地,反而更加潋滟。
到了林中,宋兮已经提前找好了那颗老桦树,他跟其余三名侍卫将她围着送到了衣冠冢前。
“赵姑娘,这就是了。”
说罢,燃香一把,自己先拜了拜赵老将军,秋明在地上铺好垫布,引赵令悦跪下,将包袱里叠的纸钱、元宝串串都拿出来,此外还有个箱盒,里头放着些食物。
宋兮要搭把手,跪在坟前的赵令悦忽然道,“那是我亲手做的糕点馒头,让我自己来吧。”
“好,赵姑娘请便。”
宋兮将盒子递给她,可那眼睛还时刻注视着,不曾断离过一步。
她将那些尚软的馒头和花色点心在石梯前排开,形状长长短短有些丑陋,宋兮憋不住笑意,咳嗽,“赵姑娘有心了,这做的真挺好,颜色五花八样的。”
七天前,秋明发现送来的值钱东西丢了几样,便说府中进了贼,哪里会知道是赵令悦用完偷的。
她一大声嚷嚷,为了防止那日别人乱找搜查出来,赵令悦当机立断便装晕过去,将计就计。
她想跑,能出门的办法便只有祭父这一条,得先教周围人对她的外出放低戒备……
此时,赵令悦读了一遍石碑上刻下的字,记下了这个陌生人。
她顶替了他女儿的身份,阴差阳错替他女儿祭奠,赵令悦对他也没有恶意,在死人面前,远远比应付活人更轻松。
她闭上眼,双手合十,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孝头,周围便也安静下来,只有被火吞化的元宝发出噼啪的泯灭声。
回去府衙的路上经过一条村子里的集市,一群外地流浪来的难民四处游走,见宋兮他们几个人模人样的,便跟了一路。
宋兮让手下分掉了备在马上的干粮。
其中一人抱着一麻袋子的猫在窗外问,“买猫吗?买猫。买猫。”
赵令悦存着好奇,掀开布窗,下顺,一种难言的恶臭和荤腥便混着一股巨大的馊味儿传过来,将她熏到脑袋发昏。
眼前闪进一方白点降落在她身上,就被秋明挡在了眼前。
是一张字条。
秋明没察觉这细节,见他脏的不成样子赶忙护着她说不买。
宋兮跟那几个侍卫还绕在丐帮里散财,瞧他疯疯癫癫的,让人过来将他带到了路边,给碗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