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打扰你了，我可以走。”
越嘉陵不置可否，倒是一派悠闲地往身后的沙发座里一靠，像是等着她走似的。
可她偏偏又不走，而是追问：“那个……我昨天，是不是……对你……有些失态了？”
失态……越嘉陵砸砸这两个字的滋味，摇了摇头：“不算。”
颜双意便轻舒一口气，低喃了一声：“那就好，不打扰你了。”言罢，端起了餐盘。
“你只不过是酒后吐真言，说了些真心话而已。”
“我说了什么？！”听着身后的声音，颜双意脚步都拔不动了，惊惶而尴尬地半侧着身来问他。
越嘉陵又把手机拿出来摆弄，眼睛根本不看她，只是眉心微蹙：“说我不尊重女性，是个人渣。”
“我……”她闭了眼，急得连连跺脚，“不是，我瞎说的！”
“还抱怨我肯不加你。”
抱怨……什么叫抱怨！说得好像她多么迫切地想让他加自己似的！
颜双意急得赛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只差没原地转圈儿了。赶紧把手里端着的盘子又放下了，她手肘撑住桌子，像个小学生似的，双臂交叠，规规矩矩地坐在了他对面，一字字解释：“我那真的是喝多了，胡说的。我没有那个意思，那天咱们一起去救那个女生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有爱心、有责任心的人了。我……我真的、我怎么会……”
解释清了骂他的话，却又似无意中坐实了她迫不及待加他好友的话。
百口莫辩。
望着她垂头丧气地耷拉下来的脑袋，越嘉陵反而有点想笑。她把头垂得如此低，以至于他又看见了她头顶的那个发旋儿。那就不止是想笑了，他甚至更想伸手去摸。
察觉到自己又一次产生了这个古怪的念头，他赶紧把手指一蜷，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才能淡着声音开口：“反正这误会已经造成了，你说怎么办？”
颜双意讶然抬头：“你……你不原谅我啊？”
对面的人把头一摇：“你当着全班的面大骂我一顿，我有权不原谅吧？”
“对……”颜双意自知理亏，“有、有。”她的发丝随着动作飘飘荡荡，有几缕垂到胸前，荡悠悠的，“我在全班面前给你道歉。”
“不接受道歉。”
颜双意被他这话噎住片刻，想了想，一个男生被女同学指着鼻子大骂，确实丢人了些，气头上不接受道歉也是可以理解的。她只能讨好地笑了笑：“我……请你吃饭。”
“我缺你这顿饭吗？”他手一摊。
“那我给你打扫卫生？”
“男寝你进得来？”
“要不我给你洗衣服吧，仅限于外衣啊。”眼看着他的讨价还价层层加码，颜双意不得不交出自己的底线。
可对方仍不买账：“学校有洗衣机。”
“那……”她索性把球踢回给他，“那你想我干嘛，痛痛快快说！”
面前的桌子上被轻轻叩了两叩，颜双意的目光顺着他的小臂攀上去，看见了他的脸。他半眯着眼，因为眼角天生往上微挑，所以很像是含着个笑容。
“你给我抄笔记吧。”他草草端起水又喝了两口，拿定了主意，“作业也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