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他开着窗，车子行驶间，风呼呼地从窗缝里灌进来。
“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她声音低，但是很柔和，“你什么时候回来？”
越嘉陵猛然有一种错觉：明明两人刚才还在吵架，只过了一会儿，她又像是全都好了似的。
但他不敢多说多问，生怕又惹恼了她，只说：“两点多吧，我走的时候忘了告诉黄姐，你帮我告诉她，我不回家吃午饭了。”
“什么事这么急，午饭都顾不上？”
“私事。”越嘉陵也不说。
颜双意却猜到了：“你去找董鹏了，是吗？”
他不答话，就算是默认了。
颜双意这边也久久沉默着。
相对尴尬，还是越嘉陵说了声：“嗯，我快到了，要是没事就先挂了。”
“诶！”颜双意的一声低呼又生生把他唤了回来，“我最近情绪不好，想事情难免偏激、消极，错怪你了。”
像是难为情了似的，颜双意说完这一句，赶忙匆匆挂断了电话。
越嘉陵瞧着那“嘟嘟”响着的听筒，无声一笑。
*
回来时，颜双意正在睡觉。
她近来贪睡得很，越嘉陵知道，女人在怀孕初期会有各种各样的早孕反应。所以也没打扰她，悄悄地掩上门就走。
可床上的人已经醒了，被她推开的被子还围在腰间，睡眼惺忪里，她看清了来人：“你回来了？”
越嘉陵听她呼唤，重新把门推开，走进来：“嗯。”
颜双意午睡刚醒，头脑还不灵光，哝哝地问了一声：“董鹏说什么了吗？”拿起那份文件一看，马上又抬头讶异地和他对视了一眼，“有没有什么意外收获？”
越嘉陵摇摇头。
“我猜也是，别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知道，这个时候，他也不会选择帮我们的。”她的声音低但是很和缓，“就是麻烦你了，还专门跑一趟。”
这段日子以来，她鲜少有对他这么客气的时候。
越嘉陵莫名有点心慌，虚浮地笑了一声：“怎么了，突然说这种话。”
女生情绪不好时常常爱说反话，她这么说，越嘉陵只怕她下一句就说出声分手来，所以姿态放得极低，“都是小事，没费什么力气，只是没能帮到你，我……”
一双微凉的小手覆上他的手背。因为近来生病和食欲不振，她的肤色白得发青，浅蓝色的血管中在薄薄的皮肤下涌动。
她没有说话，只是反复用自己的手心摩挲着他。
越嘉陵垂眸盯着两人交叠的双手片刻，用自己的另一只手缓缓叠加上去。
手心手背都是他暖洋洋的温度，颜双意低头浅笑，只是还没笑出声，眉间已经被他深深吻住了。
他的唇瓣很干燥，略微有些起皮，吻在她额头上的时候，有点微硬的触感。
但颜双意没有躲开，只是任由他从吻，到伸出手来轻抚她的后脑，然后那只手一路下滑，滑到她的后背去，在她薄而挺直的脊柱间反复滑动。
她被吻得无法呼吸，又怕他太过全情投入，越了线，只能伸手抵在他胸口，低声提醒他：“越嘉陵，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