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解释，可颜双意却根本没打算给他机会：“我有点累了，想再睡一会儿。我们下午再说，好不好？”
越嘉陵无法。
他低头去看手表上的时间，今天约了要见董鹏的，已经是时候该出发了。
“好，那我们下午回来再说。”说着，把门轻轻带上。
他走的时候忘记把碗从房间里带出来了，粥熬得太浓，颜双意怕碗放得时间久了，汤汁黏在碗壁上不好刷，就起床亲自把碗送了出来。
“小颜。”黄姐看她拿着碗送过来，十分客气，“吃过了，今天的味道还顺口吗？”
颜双意点头笑道:“挺好的。麻烦你了，黄姐。”
“不麻烦……”黄姐动作麻利地刷了碗，又去擦桌子，“嗨，其实哪是麻烦我，是麻烦了嘉陵才是。”
她这话，颜双意不明白，所以也不接话。
“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这话倒让颜双意一愣，但是她也只能点了点头——闹得那么明显，黄姐天天看在眼里，要是自己再否认，那就显得不坦诚了。
“你别怪黄姐多嘴，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因为什么事吵架，但十有八九也能猜中。孩子是你们两个人的，很多事你想大包大揽是不行的，人家是孩子的爸爸，当然有权利参与意见……”
颜双意低着头，不置一词，只是听着。
“不过我看你这次是误会嘉陵了。”她一面说着，一面把沥过水的碗碟放到柜子里去，“我呀，是个外人，在你们之间不便多说。你自己去他房间看看就明白了。”
颜双意顺着黄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越嘉陵的房间里虚掩着门。
她便当真起了身，朝那扇门走过去。
房门一推开，扑面而来的就是那阵熟悉的香气，安息香和薄荷的味道格外突出，是他惯用的熏香。
这是穆老师的房子，越嘉陵除了搬来一些日用品外，没有其他的改动。窗台上放着他养的一盆绿色植物，桌子上有电脑和基本实用工具书，除此之外就是门口的衣架上挂着一些衣服。简约得好像回到了那些住宿舍的日子。
并没看见什么值得她特意来看的东西。她回头，朝黄姐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
黄姐跟她对视一眼，比了个手势，让她看他枕下。
颜双意就坐在越嘉陵的床上，掀起了他的枕头——枕下，一本粉红色封面的书籍赫然出现在眼前。
《孕产大百科》
她望着那书名愣了好几秒。
指尖抚上光滑的封面，捧起书，这才发现，这本书越嘉陵已经阅读过半了。她随手翻动了两页，甚至还在里面看到了他划出的重点和记录下的笔记。
一行一行，比他学生时代的笔记更认真。
看了几眼，她默默合上书，把东西放回远处。
一转身，又注意到他放在桌上的日历。刚才不觉得，现在再看起来，那日历上一个个红圈，圈出的恰好都是她要去做产检的日子。
想起他才刚说过要结婚，不要让孩子做私生子的话，颜双意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
她走到阳台上，秋日的晨风其实是有些微凉的，不过却很干燥，吹在她身上，让她多日来的郁结都为之一空。
她捏着手机，毫不迟疑地拨出了一个电话：“越嘉陵，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