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风吹过，愈发衬得他的声音淡而悠长：“又要身家清白，又要相貌出众，还要温婉可人，学历出彩……太子选妃不过如此了。不像我爸……”他的眼神往越观澜身上一带，“在我爸眼里，只要朝我扔个女人来，我就得接着。”
“你听听！”越观澜立刻不满地出声，“你听听他这话说得……人家云清还坐在这呢，他……说得这简直不是人话。”
傅长东怕这父子俩再闹僵了，于是打了个哈哈：“你爸才是要求严格的那个，所以千挑万选，选中了云清呀！我没那么高的要求，我就希望云深找个条件相当的就足够了。”
手里捧着的茶杯热气氤氲，桃树的倒影恰恰落在杯里，那一捧水被风一吹，皱了。
越嘉陵的声音也随着茶香益发清淡起来：“那您可要嘱咐好云深，以我为鉴。”
“哦？”傅长东不明白他的意思。
再抬头，越嘉陵脸上已是满面笑容，仿佛是开着一个事不关己的玩笑：“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我不就是被身边人骗了吗？”
傅云深看了他一眼，也不知这个身边人指的是颜双意，还是那个叫Andy的女孩儿。
可一瞥，却不经意看见越嘉陵的目光从越观澜的脸上扫过。
“尤其云深现在也在酒店，女孩子太多了，我真怕他……禁不住诱惑。”他举杯饮尽了茶，笑意弥深。
语罢，傅长东似乎真的愣住了一瞬。
*
聚会散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上了年纪的人不能熬夜，傅长东早就由秘书接回家休息了，所以只有傅云深自己回家。
越嘉陵送他出门。
“你自己开车？”
“你今天为什么那样说？”傅云深不理会他的问题，反而向他发问。
“我怎么说了？”
“让我爸小心酒店里的人。”
越嘉陵脸上的笑意淡了点：“随口一说，开玩笑。”
“你知不知道我爸当真了？万一他真的去查，那颜双意……”
月色下，越嘉陵的瞳仁显得更加漆黑，但一线亮光倏忽闪过：“颜双意怎么样？”
傅云深沉默下来。
“你根本没把握傅叔叔能不能接纳她，对吗？”越嘉陵抱臂，“所以你又凭什么劝我放手？”
颜双意接到傅云深的电话，说他喝了酒，要她开车来接他。
到门口等了半晌，却见到他和越嘉陵一起走出来。
她知道傅云深和越嘉陵相识，却不知道私下里两个人竟然是可以坐在一起喝酒，还能互相拜访对方家里的程度。
但无论是什么，她都无意下车，只是从后视镜里看着车外两人的交谈。
好似谈得不甚愉快。
她下意识地觉得和自己有关，于是降下了车窗，回了一下头：“傅云深。”
越嘉陵比傅云深抬头更快。
月光下，颜双意坐在傅云深那辆林肯的驾驶座上。她穿着一件浅色的针织衫，头发没有挽起来，而是松松地搭在肩上，像是急匆匆从家里跑出来似的。
随意，但是也美。
越嘉陵的目光一时有些错不开。
“你们在说什么？”
傅云深摇了摇头。
颜双意就把目光转向了越嘉陵，她这才叫了他一声：“越总。”
越嘉陵“嗯”了一声。
她便又向他发出邀请：“要不……您上来，我跟您单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