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双意从小路里钻出来的时候，傅云深就瞥见她眼角那点似有若无的红了。
但是他没深究，只是问：“不去吃面了吗？”进而解释，“不然我们回家，我做的汤面你不是也夸过说好吃吗？”
可颜双意执拗得很，迎着风努力睁了睁眼，让风把那点泪意带走，还是冲他笑了：“去。说好了带你尝尝的，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就食言呢？”
他便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后。
*
越嘉陵一路都把车开得很快。
陆晚晚从来没坐过这么快的车，只觉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往常只要车速快一点，她一声呼唤，越嘉陵就会慢下来，然后笑眯眯地转过头，摸摸她的头顶安抚她。
今天，他非但没有如此，反而一路把油门踩到了底。
况且这条路也不是回她家的路。
“阿越，我们这是要去哪？”她给吓得说话都哆哆嗦嗦。
陆晚晚这么一问，越嘉陵立时踩了一脚刹车。跑车“吱”地一声停住，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往前倒，她的头差点磕到玻璃上去。
好在安全带拴住了她。
惊魂甫定，就听越嘉陵那边冷淡的一声吩咐：“下车。”
“什……什么？”
“下车。”越嘉陵努力用所剩无几的耐心克制住自己。
一个多月来，陆晚晚见的多是他和风细雨的温柔面孔，什么时候领略过这样的他？因此她当下就红了眼眶，委屈地扁了扁嘴：“阿越……”
越嘉陵似乎不胜其烦，把头转向窗外，可嘴上仍留有余地：“我有些事，你先下车。晚点……晚点我去找你。”还补充上，“上次你说喜欢的那颗红宝石，我让人去镶了，应该这两天就送到。”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种事，他向来做惯了。
她不出意外地不再纠结。
等陆晚晚下了车，越嘉陵才直奔教师村的方向而去。
颜双意吃过午饭又有些胃疼，吃了止痛药，在车上便昏昏沉沉睡过去了，傅云深把她送回家安顿好，自己返回楼下的时候，直接绕了到甬道的转角处。
早在来时，他就看见了越嘉陵那辆跑车。
车窗被人轻敲了两下，玻璃降下来。越嘉陵睨着窗外那个总是似乎眉眼含笑的人，侧了侧头：“上来。”
傅云深也没迟疑。
车门一关，两人并排而坐，车里的空气就显得过分拥挤和静谧了。但不到如此，两人之间因颜双意而起的这点纠缠似乎就无法摊开来说。
越嘉陵伸手先拿了烟来。
傅云深不是不会抽烟，而是平素不喜欢惯着自己养成这种坏毛病。但今天，他觉得自己可以破个例。
打火机的一点火光在两人之间传来递去，随之，升起两束轻烟。
越嘉陵先吸了一口，吐出烟雾的同时，头往后靠，陷入了头枕里。他的声音不大，足以让人听清：“什么时候的事？”
“出车祸的那天。”傅云深马上反应过来，接上他的话。
越嘉陵眯了眯眼，似乎回想了一下。马上追问：“她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