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不是，都是我的私事。”颜双意的神色肃了肃，“跟越总有什么关系呢？”
“是没什么关系。”越嘉陵托了托自己的眼镜，笑意重又浮上来，“只是替他担忧。他那种老实人，哪玩得过你这种谎话连篇的小骗子？”
他这才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颜双意一面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面补充：“越总，感谢归感谢，我还是希望今后我们之间能保持距离。还有，我现在已经不是揽境的员工了，请您以后不要再随便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她不再理会她，自顾自地走出了那个角落。
越嘉陵盯着她的背影瞧了一会儿，只觉得她幼稚得可笑——她明明就在他的圈子里跳来跳去，却还想着飞出他的五指山。
*
越嘉陵迟迟没有把钥匙还来，颜双意也不再追问，而是索性换了锁。也不单是为了换锁，房子旧了，装修也不好，需要缝缝补补的地方很多。
傅云深站在一边，零零碎碎地给她帮帮忙，顺便跟她聊天：“为什么不索性换个地方住呢？”
这栋房子的地段不错，朝向也好，哪怕是六楼，如果她肯出售，大约也能买上二三百万。她要是肯稍微搬远些，买了房，剩余的钱也足够她买辆车，再为孩子存上一笔教育基金的了。
可颜双意的答案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房子不是我的，是我前夫的，我现在算是租他的房子住。”
他知道她离婚，但不知道她至今仍住的是前夫的房子。
“你们离婚，是你净身出户？”
颜双意点了点头：“他是我老师的儿子。我老师以前帮过我一个大忙，临终时把这栋房子托付给我，我觉得……”她把一颗螺丝拧得紧了又紧，声音也像在咬着牙使劲似的，“我不能霸占人家的遗产。”
傅云深从她手里接过螺丝刀，放在一边，笑了笑：“那她一定是位很好的老师，才能教出你这样正直的学生。”再往下说，语气里不无遗憾，“我认识你太晚了，否则真想见一见她。”
正直。
傅云深这句评价，让颜双意不由想到行业年会那天，越嘉陵把自己堵在墙角里说的那番话。他说自己是满嘴谎言的小骗子，而傅云深却说自己是个正直的人。
连她都不知道，到底在他们谁面前，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她不自觉地轻轻摇了摇头，无奈一笑。
傅云深看她那神情，显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不愿再勾起她那些久远而不甚愉快的回忆，只能把话岔开：“对了，过些日子我就要正式履新了，关于房务部总监这个位置，你有什么想法？”
“我当然是听酒店的安排。”颜双意蹲在地上，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起自己，所以惊讶地抬头看他，“怎么，你知道人选了？好不好相处？”
见她丝毫没领悟到自己的意思，傅云深失笑。他只好解释得更明白一点：“是啊，我有人选了，而且对你来说绝对好相处……因为我推荐了你。”
颜双意愣住。
但反应过来之后，马上拒绝：“不不，我、我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刚到酒店，前厅经理的经验还不足，怎么能……”
“怎么不能？”傅云深的笑意更深，“工作嘛，只要能力允许，资历不应该成为羁绊住你的理由。何况这段时间我觉得你确实做得不错，稳重踏实，能为酒店着想，业务能力也很强，把你放在任何岗位，都足以胜任。”
看着他温暖而坚定的目光，颜双意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来自同事、来自领导的由衷的肯定。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反应了一会儿，才不由得在他的鼓励中点了点头，一字字郑重道：“那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
“不客气。”傅云深把她从地上扶起来，“过几天本市酒店业的领导们会有一场聚会，我带你去，跟大家打个照面，为今后的工作铺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