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双意的手一停，那唰唰声也跟着顿了顿：“一个朋友。”
“肯借你一百多万的那个？”
她没有否认，越嘉陵就不再追问了，合上文件夹，起身而去。
这是最后一场会议，一切收拾停当，时间也差不多该打卡下班了。
走出员工通道，颜双意这才注意到，今天是冬季里难得的一个晴朗无风的日子。太阳还没完全从天边坠下去，一点白蒙蒙的光从地平线上透出来，连风里都还夹着些温暖的余温。
越嘉陵坐在车里，后视镜正对着员工通道的出入口。
颜双意含笑的脸庞完完整整地映在镜子里的那一刹那，他才恍然惊觉，她似乎已经很久没对着自己这样笑过了。
大多数时候，不是在床上曲意逢迎，就是在床下假意敷衍。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约会，值得她这样的一个笑容。
眼看着颜双意坐上一辆网约车，越嘉陵启动了车子，远远跟上。
车到金湾商场门口停下。
这是一家高档商场，越嘉陵下了车，随手把钥匙交给商场代泊车的工作人员，自己跟着颜双意进了门。
她没有在任何一家店铺门前流连，直接上了六层。
餐饮区。
顺着甬道一直往前走，里面是一家价格不算便宜的日料店，尽管装修极力营造日式餐厅在平成时代的复古风格，临近商场走廊的一侧仍保留了大片大片现代感的玻璃窗。
越嘉陵看着颜双意走到窗前，坐下来。
不久，对面的人便出现了。
是傅云深。
隔着玻璃窗，越嘉陵看见傅云深从颜双意手里接过了餐单，然后说了句什么，两人便就着一份餐单看了起来。
越嘉陵看着那两颗并在一起的黑色的脑袋，有点想笑，又忽觉脸颊的肌肉有些沉重酸痛——自己这个发小，从小就不会说谎。但他此时此刻特别想听听，为了颜双意，傅云深究竟会对自己编造出什么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