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嘉陵没放开她，反而在那只手腕上再默默加力：“凭你一个人，能拿得出三百万？”
“我会想办法的。”
“你能想什么办法？”庭院中已经布置起了为庆祝新年而悬挂的彩灯，越嘉陵半边脸颊被那点点霓虹灯光照亮。外面的光芒越盛，映得他的眼神越冷，一双凤眼里盛满了碎冰一样：“打算去求谁？是那些平时就对你居心叵测的客人，还是你那位刚刚继承了遗产的前夫？”
话里没有脏字，可每个字都很难听。
颜双意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眼眶一阵胀痛发热。她奋力扭动着手腕，连身子也跟着歪歪扭扭地晃了两下：“跟你无关！”
挣扎得这么厉害，不过是为了挣脱他。
越嘉陵倏然想起了小时候养过的一只麻雀——小小的麻雀就算撞破了头都不肯吃一口他送上的小米，和眼前的女人何其相似。
越嘉陵闭上眼，不再看她。良久，终是松开了手：“好。那就照你的意思，我们平分。”说罢，仓皇转身而去。
*
颜双意把手机通讯录从头看到尾，通讯录里不是同学同事就是各家酒店的领导，交情都不算深厚，怎么看也不像危急关头能雪中送炭的人。
突然，手机嗡嗡一震。
傅云深的头像跳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串字：“方便说话吗？”
“方便。”
傅云深很快又发来一张图片——小小的一间屋子，看起来只有十个平方左右。三面白墙，一面开窗，窗下放着一张办公桌，桌子里外两侧分别摆着两张办公椅，角落里还摆着一台套着塑料膜的饮水机。
“办公室已经初步准备好了，看看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颜双意低头对着那张图片看了又看，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得那墙面都粉刷得格外洁白。她不由轻轻咧开嘴笑了笑：“都很好，谢谢傅总费心安排。”
“不客气，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
颜双意望着那行小字。
按道理来讲，自己是不该向傅云深开口的，可如今形势所迫，她也只能试一试了。
“傅总，我有件私事，想跟您商量一下。不知道您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方便。”
电话接通了，颜双意却支吾了起来。
察觉到她的紧张和尴尬，傅云深先笑了：“怎么了，这么腼腆，可不像是一位资深的大堂经理啊？”
他这么一逗，颜双意也绷不住笑出了声。语气自然随之放松了下来：“傅总，我家里最近遇到了点事……”
“借钱？”傅云深马上猜出了她的意图。
颜双意只得承认。
“咱俩这算不算是交浅言深，颜经理？”
这听起来像是拒绝的话。
颜双意会意，马上道了声歉：“对不起，傅总……”
傅云深却在电话那边又笑了起来：“你怎么胆子这么小，我逗你的。”他看看墙上的时钟，也快到下班的时候了，“要不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你有什么困难，我们边吃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