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冯园长，接越嘉陵的车也到了。
颜双意在门口送他：“越总，我就不跟您回酒店了。华叔，路上开车慢点，越总有点醉。”
她的声音低柔，叮嘱得格外仔细，让人醺醺然之间生出一点温柔的错觉来。
越嘉陵朝她伸手：“来，上来。”
“越总？”
见她迟疑着要走，越嘉陵反手，攥住了她的手腕，把人往车上带：“上来。”
她只好上车。
车里没开灯，只是路灯的昏暗光线一道道从颜双意脸上扫过。她被越嘉陵半搂在怀里，他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只是醉了，想找个温暖柔软的物件依靠着。
她倒也顺从，一路都没在他怀里动一动，驯服得让越嘉陵觉得不可思议。
他轻笑了一声：“早这么乖，多好。”
颜双意没反驳。
他便继续问：“想要什么奖励？”
“我没什么想要的。”
“你不是喜欢粉钻戒指吗，”越嘉陵把头往后仰，靠在头枕里，“我送你一枚。”
“不用了，越总。”她拒绝得干脆，“太贵重了，恕我不能接受您的好意。”
越嘉陵没低头，手指摸索着，探到了她的衣领，没停，顺着她的脖颈往上。口气是轻松的，话语却多少带了点训诫的意思：“你现在是我的助理，总要有几样像样的衣裳首饰点缀，否则我面子上也说不过去。”
车窗外，干枯的枝桠在寒风中轧轧作响，也不知会不会断裂，颜双意的声音显得越发轻飘飘的：“20天。”
越嘉陵抚弄她发丝的手指一勾，指尖蹭过她的头皮。
不痛，只是一点凉。
“你说什么？”
“我的工作日，满打满算，还剩20天。”她从他怀里起了身，“越总不必为这二十天再费什么周章了，奖励更是没有必要。”
“你再说一遍？”
黑暗里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见到他刚才还笑意盎然的眼睛早就敛去了欣悦的情绪，线条分明的下颏回收，眼眸便往上挑。
像盯着一只羔羊的猎豹，满眼都是侵略。
任谁和那样一双眼睛对视，都要心慌。颜双意当然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了，甚至微微躬身，下意识地形成一个退缩的姿势。
“可是还有二十天，对么。”
颜双意只得点头。
车已到了酒店门口，越嘉陵仍盯着她，目光一瞬不熟，直接吩咐老华：“开到后面去。”后面是他的私人电梯，可以直达顶楼。
电梯间的灯亮了，灯光中映出一对人影——越嘉陵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女人挣扎不已，两只手疯狂地捶打着他的肩背，激动时鞋子都踢掉了一只。
她企图扑灭他的蛮横暴力，却又助长了他心头的火。
*
“别动。”越嘉陵的声音不大，却似乎并不避人，从一线门缝里溜出来时还带着点愉悦的尾音。
他身边女人多，这是圈里早就为人共知的事了。
只是不像她想的那样，今天那房里的人似乎颇不驯顺，不久，又引得越嘉陵又低嘱了一声：“别动！”这一声，多少有些不耐烦了。
不知道里面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连动了情的越嘉陵都忍心拒绝。
她贴着门缝凑过去。
客厅当中摆着一张条案，那里原本居中放着一盆翠竹。此时翠竹的枝叶已被压得歪斜，竹叶贴在雪白的肌肤上，青翠的愈加青翠，皎白的更加皎白，看来赏心悦目。
再往上看，是颜双意微微闭阖了眼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