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双意从没做过助理的岗位，更别提总经理助理。尤其她的英文并不出色，虽然过了六级，但应付起专业的公文文书来，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勉强撑下来一天，走出酒店时，已经是十点多了。末班公交已经驶过了，她只能去坐地铁。好在地铁站并不远，她一个人慢悠悠地走着，顺路给家里打个电话。讲电话太入神，以至于她连眼前突然出现的车子都没留意。
直到挂了电话，颜双意才看见车里的人：“傅总？”
傅云深笑着，目光扫到她肩头，看了看她身上的包，又看看不远处的地铁站，随手往那边一指：“去坐地铁？”
“是。”
“上来吧，我送你。”
对方是善意的，但这是酒店门口，多少应该注意些影响。她于是连声拒绝：“不用了傅总，地铁站不远，我自己走过去就行。”
刚才她打电话，他不防听到了只言片语，那种温柔的语气应该是跟孩子才有的，便大胆猜测：“家里不是还有孩子在等你？”傅云深收敛了笑容，向她点头示意，“快来吧。”
颜双意只好道谢，上了车。
不同于越嘉陵车上那种有使用痕迹的略微凌乱，傅云深的车虽不是顶级的奢华，却异常整洁，甚至有淡淡的芳香。布置得也极具个人风格，只是挡风玻璃处一只星黛露玩偶看起来不大像男人会喜欢的卡通形象。
“我外甥女送我的。”见她正盯着那只小玩偶，越嘉陵解释道，“你孩子呢，几岁了？男孩女孩？”
“女孩，四岁。”她拉过安全带。
“那她们两个差不多大。有机会让她们见个面交交朋友。”
“好。”
“我看见公告了，据说你调到越总的办公室做总助了？”
颜双意早就明白，话题最终还是要转回工作上来的，就如实回答：“我已经提出离职了，但是正逢越总原来的助理May怀孕请假，所以暂时让我顶替她一个月。大概还没找好人吧。”
傅云深驾车左转，驶过路口，才感叹一声：“这么看，越总倒还算器重你。”
颜双意扯出一个略含苦涩的笑容，只是这份情绪极淡，车里光线又暗，傅云深急匆匆一瞥，并不容易看出什么来。
“没想过留下？”
“没有。”
“为什么？”
颜双意的话音一顿：“面试的时候我回答过了，我想要感受一下不同的企业文化氛围。”
傅云深几乎确定这句话背后的深意了，也就不再追问，而是自信地笑了一声：“那你应该会喜欢我们这个部门。”
“有您这样的领导，部门里的氛围一定很轻松。”
公式化的奉承，傅云深既不接受，也不拒绝，只是笑。
“冒昧问一句，傅总之前在哪里高就啊？”
“我刚回国一年多。”傅云深倒不避讳，“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
第一份工作就是房务部总监，这个起点在普遍都是由一线员工提拔上来的前厅部，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那您是……旅游业的世家？”颜双意试探道。要真是那样，恐怕难免和越嘉陵有什么瓜葛。
谁知傅云深却很快否认，连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些不可思议：“怎么会这么想？我是集团的管培生，升迁的事上多少占些便宜罢了。”
颜双意听他这么说，暗自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