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连林南的死亡都能够被掩盖过去,那顾明成背后的人一定有手眼通天的本事。
仅凭这么一段录音,不但不可能定他们的罪,反而会打草惊蛇。到时候不仅是她,就连父母的安危恐怕也会受影响。
在不清楚对方底牌的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按兵不动。
报著这样的想法,翌日,辛澈醒后第一时间将那段录音下载下来刻入光碟备份,紧接著按照原计划,开车去到一傢偏僻的药店,买好短期避孕药服下。
三天后,北城美院运动会如期拉开帷幕。
流言的馀波并没有完全在校园间消退,即使开幕式声势浩大,礼花阵阵,啦啦队摇旗呐喊,但体育场上的学生脸上还写著忧心忡忡四个大字。
“诶,真是的,这种时候还要把我们都聚集起来,学院也不知道做些防范措施。”
“行啦,艾滋病又不会通过空气传播,担心那么多干嘛,好好看比赛。”
“你说得轻巧,万一那个人有什么报複心理,故意抽血洒在食堂饭菜裡,保不齐谁就遭殃呢!”
“就是啊!还有公用浴室,谁知道有没有消过毒?反正我已经向辅导员提交校外住宿申请瞭,我可不敢和一个得艾滋病的人住一起。”
“哎,你们说会是谁呢?”
“谁私生活不检点就是谁呗。也不想想这种病怎么得的,还不是玩得花才染上的。”
几名学生交头接耳的声音传进辛澈耳裡,尽管她表情不变地关注著场上比分,目光仍不自觉地偏移向前方。
前一排,谢司珩正低头玩手机,他向后轻轻靠著椅背,下颌略微抬起,看一眼球场,再漫不经心地瞄向手机。
他的坐姿很是随意松弛,似乎丝毫没受流言干扰。事不关己的态度更不会让人联想到他就是这场风波的始作俑者。
不过,对于辛澈而言,谢司珩的城府之深她早就有所预料。
他就像一颗洋葱,哪怕剥下一层,还会有另一层在等著她。
所以辛澈知道就算她把录音甩到他面前逼问他白色电线的事,他也有一万种理由去解释。
然而比起查清谢司珩的真实目的,当下更重要的是要扳倒顾明成。
官语霖的孩子每天都在生长,留给她的时间少之又少,她隻能暂时选择相信谢司珩,相信他在这场胜负未分的较量中可以站在她这边。
像是感应到背后有目光投来,在辛澈看向谢司珩的同一时刻,谢司珩忽然回身,也朝她看过来。
视线相交而过不到一秒,辛澈便挪开眼睛。
空气流动过一丝微妙的气氛。
谢司珩心照不宣地,将头偏转到另一侧,无声地勾瞭勾唇。
球场赛况焦灼,两隻不同专业的篮球队都想抢夺最后的决赛名额,比分追咬得很紧。直到压哨声响,景观设计学院代表队才以1分险胜服装设计院。
看台解说员激情豪迈地播报,“恭喜景观设计学院进入三强!各位观衆别走开,稍作休息,下半场我们将迎来美院教师代表队与建筑设计院的精彩对决!到底谁才能获得冠亚军争霸的资格呢?是老当益壮的他们?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他们!来来来,让我们摩拳擦掌,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