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圈(二)
烟丝遇火,尼古丁的味道在顾明成的一吸一吐之间,扩散在车厢开来。
那味道类似某种中药,性寒,微苦,并未叫他多喜欢,隻是他也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迷恋上多巴胺被轻易唤醒的感觉。
许多令人成瘾的事,大抵相同,烟,酒,赌博,性,药物,在迅速刺激神经原后,能带给人即时快感,不过人们隻知道那些东西是有害的,却忽略瞭极致的权利和财富,才等同于鸩毒。
多年前,顾明成自认也是个心比天高的人。
可当父亲早逝,傢世日显颓势,当苦心作画而瞧不见出头日,当母亲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后,他不得不去舍去过往的自己,成为一个“新的人。”
一个为瞭往上走,将新生的肌肉深深的嵌入瞭那些名利场的栅栏裡,拔也拔不出的人。
不过他并不讨厌这个崭新的自己。
因为隻有当一个人享受到权利和财富带来的那种能够轻易左右他人命运,让对方臣服于自己摇尾乞怜的快感时,他才会明白,原来世间有一种乐趣,叫做人玩人。
隻是成玥今天的一番话,无论是有心也好,无心也罢,都在提醒著他,他这副新生的骨架终究是依托于辛傢的供养。
诚然,他当初为瞭能借辛建军的手托举自己一把是用瞭些心计。在辛澈受伤的那几年,竭尽所能地去宽慰她,陪伴她,处处做小伏低,这才让辛建军愿意挑他做女婿。但他也知道,没瞭自己这个跑腿的,辛建军单靠那一个女儿,断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风光。
归根结底,他们早就是同坐一条船的人。
但是成玥就不一样瞭。
虽然她与自己相识多年,且从婚前就一直保持著情人关系,可她终究是个外人。他与她,说好听点是红颜知己,说难听点,她隻不过是他上过床的衆多女人中的一个。
而她如今到好,想利用这些来要挟他拿那副画,甚至还要威胁他的婚姻,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样的女人如果再留在身边,保不齐会惹出什么祸端。
顾明成思绪收笼,在车内坐瞭半晌后,暗暗下瞭决心-他要摆脱她,彻底摆脱她。
然而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成玥相比官语霖,既老练又毒辣。她是不会被他三言两语就能哄骗好的,再说,这些年他们有太多金钱往来,如果操之过急,惹恼她,自己也会沾上一身腥。
女人啊,真是难办。
顾明成心内感慨,舒出一口浊气后,将烟头弹出窗外。
预计到傢时间会比之前说的要晚些,顾明成斟酌一刻,而后发动车辆,驶离公寓车库,反方向往母亲傢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