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奇怪,打完两张万子后,还真被谢司珩说准瞭。付春霞不仅自己连抓两轮筒,上傢也是打出筒来让她叫碰。
反倒是曹婶,对完付春霞那张八万,再没上过好牌,连吁带叹地懊恼,刚才慢一步做七小对就好瞭。
付春霞这牌越来越明朗,自己乐得两腿不住地抖动起来。谢司珩瞧著,又对她低语道,“春姨,淡定点,别让对傢猜到你要做清一色,不然他们就不点炮瞭。”
“噢噢,有道理有道理。”付春霞喃喃念著,并拢瞭膝盖,佯装无事发生。
牌摸到最后十四张,谢司珩就知道付春霞这把成瞭。他捡瞭几颗花生米丢到嘴裡,嘎嘣嘎嘣地嚼著,留下一句,“春姨,你安心等自摸吧。”回身便懒洋洋地往店裡走去。
店门内,缸子趴在一排透明展柜前挨个把模型机拿出来擦拭,见谢司珩来瞭,没像以往热情地招呼他坐,而是撇开脸转向一边,低著头继续摆弄那块绒佈,攥手裡折过来折过去。
谢司珩一看,就知道他还在赌气他下午赶他走的那事。
他捞瞭个板凳在他对面坐下,长腿匍一伸开,就听见屋外传来付春霞的大笑以及曹婶的叫苦连天。
谢司珩回头看瞭看,唇边笑意加深道,“你老妈赢瞭把清一色,明天的菜钱有瞭。”
缸子脸偏过一半,“你你教她的?”
“嗯。”
“那那曹婶又又要生气瞭。”
“生气生气呗,技不如人怪谁。”
“她她一生气面就就做得难吃”
“难吃你下回就别去吃瞭。”
“我我不”缸子一张脸倏而红瞭起来,把那绒佈攥得更紧道,“不去就就见不到小慧瞭”
“小慧?哪个小慧?”谢司珩故意逗他,眼皮翻上去像是回忆瞭下,才说,“哦,在曹婶店裡收银的扎麻花辫的那个小姑娘?”
一提到小慧,缸子先是笑瞭笑,继而唇抿得深道,“你你别跟我妈说”
“为什么?你要是谈恋爱瞭,你妈得比自摸清一色还高兴。”
“什么谈谈恋爱小慧还还小。她她还要念大学呢”
“那你是准备等她读大学再谈?”
缸子摇瞭摇头,“我我”
谢司珩看他扭扭捏捏的样,噗嗤一笑,“你不会要一直暗恋吧。”
缸子默住瞭,半晌,挠挠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会变得胆怯的,不敢表露心迹,也不敢奢想能和她在一起。隻想偷偷地看看她。
他隔三差五地去曹婶店裡点一碗面,安静吃完,在她结账时,问一句,多少钱。
她会回他,十二块,需要再加一个荷包蛋吗?
简短的三句话来回,足够能让他开心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