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而且,如果您丈夫有心的话。最坏的可能是他也许会用一些别的方式,编造出共同负债。”
“哪怕我离婚,也需要一并承担?”
那人笑笑,没有立刻回答,若有所思瞭一阵,对辛澈说,
“总说好的夫妻是战友,能并肩作战,互相扶持。不好的夫妻呢,是死敌,恨不得往对方心窝上捅刀子。不过依我看,最可怕的是另一种夫妻。明面上是战友,可背地裡不知道哪一天,他就使瞭阴刀,叫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辛小姐,我在这行干瞭也有几年,我多嘴提醒你一句,现在离婚有三十天冷静期。在这三十天内,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准。不瞒你说,我就见过好几个想方设法都离不掉的婚。尤其对一个男人来说,如果在婚姻中享尽瞭好处,谁会脑子一抽,愿意离婚呢?”
“所以说啊,婚姻这条贼船,上去容易,一昏头的事。要是再想下来,不脱层皮怕是不行的。”
那人发表瞭满含哲理的一通言论。
辛澈听完,目光游离到那人之外,似是思索瞭会,后将视线集中在他脸上问,“你还没有结婚吧。”
那人愣瞭下,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尖,“没结可能是我做这行久瞭,对结婚这事儿吧有点怕。”
“职业病?”
&ot;算是吧。&ot;
“确实。如果谁都能预料到婚姻是条贼船,那估计就不会有人争先恐后地用九块九去登记处换取那两张船票瞭。不过,每个人登船初期都是满怀希望的,希望这艘船能够最终驶向一个安宁的港湾。而这种希望本身是没有错的,错的是,没看清一同乘船的人。”
那人饶有惊讶地问,“辛小姐这是在劝我结婚?”
“那怎么会。”辛澈举起右手,对著灯,极为虔诚道,“劝人结婚,天打雷劈。”
咖啡厅内衔接辛澈回忆的钢琴曲落下最后一个音符,辛澈收回神,目光轻飘至窗外街景。
刚刚播放的是坂本龙一的钢琴曲,初听时,辛澈还在高中。而这一刻,那位钢琴傢已经离世许久。
时间像窃贼,不声不响地偷走瞭许多东西。
街边有一对情侣依偎步行过来,女孩挽著男孩的胳膊,不用说话,隻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便能知道她心归属的方向。
而这样缱绻,这样温和的时光,终究是会消融,还是会永久地留存。天地给不出来一个答案。
辛澈的思绪没有停留在他们身上太久,因为街角走来另一个人,身影婆娑,如同一碧垂柳,纤细得比照片中还要瘦些。
辛澈眼随她的步伐,由街角转落到咖啡店门后,停顿数秒,起身招呼道,“丁思渺,你好,我是辛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