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辛澈足足睡够瞭十小时。
漫长的睡眠洗去瞭她昨日积累的疲倦,她一觉醒来时听到院子裡工人修剪草坪的除草机声。把被子蒙过头,再赖瞭一会床,等到机器停歇,不疾不徐地下瞭床。
翘班半天也无所谓,反正不会有人找她。
辛澈难得心情好,下楼,看顾明成正背对她插兜立在餐桌前,主动打瞭个招呼,“早,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顾明成像是隔瞭一会才听清她的话,转身过来,说,“上午隻有一个会议,不用急。”
“好吧。”辛澈本来也隻是随口问一句,见状也没有再聊下去的兴趣,边走向厨房边说,“阿姨,给我做一碗面吧,加一个单面鸡蛋。”
不远处,代替阿姨应声的是顾明成的声音,“阿姨出去瞭。”
他说著,拉开餐凳,坐下来,一隻脚搭在另一隻脚的膝盖上,双臂抱起,看向她。
辛澈从厨房自己热瞭杯牛奶,端出,望见顾明成的表情,手顿瞭顿。
他眼神定定地凝视著她,像是一盏探灯照瞭过来,裡头隐约有审视的意味。
辛澈稍稍曲起被杯沿烫到的一根手指,面色不变地走到他对面,顾明成目光跟随她片刻,抬手,指关节扣在桌面上。
“辛澈,我们谈谈。”他开口说。
“好啊,谈什么?”辛澈俯身拿过一张杯垫,将杯子放瞭上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著我。”
明明是疑问句,但顾明成说的语气却是笃定的。
几乎同时,辛澈不可避免地心跳滞瞭一拍。她脑中飞快地闪过很多念头,来判断他这句话背后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发现瞭自己在他车裡安装瞭东西?还是对她昨晚的饭局起瞭疑?又或者,他察觉到瞭她找人跟踪他。
种种猜测在她脑中盘旋,辛澈起身,稳住气息,抬眼看向他的时候唇边出现瞭一抹浅笑,透著点懵然,
“什么意思啊?”她眨眨眼问。
顾明成没立刻答她,又问瞭遍,“你是不是隐瞒瞭我什么。”
“你有事直说好瞭。”辛澈敛去那笑,“我们是夫妻,我有什么可瞒你的呢。”
她当然知道这话对顾明成没有什么说服力,他既然问她,一定是发现瞭什么。隻不过她不可能自曝,隻有等他开口说出端倪她才能想到对策。
果然,顾明成不受她的搪塞,嘲讽地挑瞭挑唇角。
辛澈坐在那未动,神色照旧。
顾明成看出她铁心不愿意开口,扬手指瞭指洗衣房,“你自己去看吧。”
辛澈眼一转,颇有些诧异。
短短几步路,辛澈走得很是谨慎,她在推开洗衣房门前仍在思考顾明成到底是抓住瞭什么破绽。
然而待她看清瞭摊开在烘干机桅杆上的那张纸条时,她心一抖,半晌才敢吐出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