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澈回道,“因为我怕你横尸街头,惊动瞭警察会找到我头上。”
“那为什么帮我?”他又问。
“我没有帮你。”辛澈说,“谢司珩,我没有任何助人为乐的爱好。我这么做,仅仅是因为不想让事态恶化。说白瞭,你手真被人剁瞭,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出瞭事,我就有可能会被发现来瞭这裡。”
说来说去,她隻是为瞭自保。
谢司珩低头笑瞭下,牵动两颊的伤口,有点疼。他睫毛盖住眼帘,遮住瞭一些情绪。
静瞭会说,
“师母,你知道么,就在刚刚,我差一点就心软瞭,想也许你是放心不下我才回来。所以我还准备说,我能放弃我们俩的约定,无条件帮你守住秘密。不过现在看来”谢司珩仰起头,“还真是我自作多情。”
他不知为何,说这话时的神情让辛澈觉得有种落寞的错觉。
可辛澈想说,你本来就是自作多情。一开口,冷空气钻进鼻腔,她又打瞭个喷嚏。
谢司珩望著她,撑肘,从墙边站起,辛澈揉瞭揉鼻子,看他脚下不稳,也没什么想去扶的意愿。
谢司珩却说,“走吧。”
辛澈未动。
谢司珩慢慢转过来,夜色裡,他脸上沾瞭血,整个人被风裹著,背脊微弓,像隻快要折断的树枝。
“第一次机会,总得做点什么。”
他居然还能记得这件事。
辛澈眼眸变冷。
“还有你的钱。”谢司珩停顿两秒,头更低下去,“我会还给你。”
辛澈进到这间半地下室,第一个感觉就是这裡像老鼠的穴洞。
昏昏暗暗,还有种莫名阴冷的气息。
也许是光照太少,天花板有几处明显淹出潮湿痕迹。一隻灯泡孤零零吊起,谢司珩按下开关,冷白的灯照下来。
他那张脸在灯下更显得惨不忍睹。
“坐吧。”谢司珩冲工作台前点瞭点下巴,那裡放瞭张木椅。
他边说著边单手从下将上衣掀起,脱下,也不避著辛澈,团起沾瞭血的衣服就丢到瞭垃圾桶裡。
他背对著她,往裡间走。
辛澈看著他肩胛处有大片青紫,腰窝还有一条血痕。她有点想问他要不要去医院,但一想,和她也没关系,于是闭瞭嘴。
裡间有一扇半拉起的佈帘,佈帘后头放瞭张折迭床。床很小,但是被子被迭得很工整。
谢司珩走去床尾,俯身在个矮柜裡翻找著什么。
辛澈挪开视线,再环顾一圈,这间屋子东西很多,乱七八糟的材料都堆在墙角,但还算干净。桌面也没什么灰尘,应该是被人精心打扫过。
等她视线转回到佈帘后。谢司珩正拎瞭个药箱,赤裸上身走出来。
他的皮带松开,牛仔裤垮在腰间露瞭一节黑色的内裤边缘,一隻小臂搭瞭条毛巾。
有水滴,一滴滴地从他胸口滑下,落到几片薄薄的腹肌间。
其实他没有看上去那么瘦,辛澈想。
谢司珩走到工作台前,先将药箱放下,然后把毛巾递给她。
“干净的。”他说瞭三个字,抬手示意她,“你头发湿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