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辛母端坐在客厅沙发上正涂著指甲油,听到她的脚步,回头,瞥瞭眼。
“路上堵车。”辛澈说著将手裡食材交给阿姨,换瞭双居傢拖鞋,四下环顾一圈,问,“爸呢?”
“你爸他和几个老战友聚会去瞭。”辛母往前伸开手指,看颜色没涂匀,又反转回指头,说,“你爸呀,就是一辈子没闲下来过,从前就爱呼朋引伴的,现在退居二线,还丢不瞭那身爱被人捧著的臭脾气,隻要一有聚会,快马八百裡都得去。你看看外头雨下这么大,我让他别去别去,非不听。”
辛澈听出母亲明显不满的语气,知道她表面是抱怨父亲出去应酬,实际是赌气没带上她。不过她不想参与这个话题,走去厨房,给自己倒瞭杯水。辛母看她没接话,放下指甲刷,趿著拖鞋跟过来,“我跟你说话呢。”
“听见瞭。”辛澈答应著,仰头喝完水,辛母在这间隙忽地瞧见她左手两指绑瞭厚厚一圈纱佈,惊道,“你手怎么瞭?”
辛澈低眼,缩回手,淡淡地说,“没怎么,不小心被烫到而已。”
“怎么会烫到?”
“热饭时打翻瞭锅。”辛澈面不改色地说著谎。
她离开酒店没多久便发现自己气昏头,将婚戒和项链通通遗忘在那间房内。辛澈坐在车裡,狠捶瞭下方向盘,怨自己百密一疏,
可等镇定下来想,再折回去,一是拿不准男人还在不在,二来寻找失物难免会要找酒店帮忙。思来想去,辛澈掉转车头,驶向离她最近的一间药店。
她将手指紧紧缠绕上纱佈,做出被烫伤的假象,以此自然而然地,成为她短期内不能佩戴戒指的理由。
“没多严重,擦瞭药,这几天不能沾水。”辛澈说。
辛母心疼地叹瞭声,“你老这么不会做饭可不行,等手上伤好瞭之后,我手把手教你。”
“再说吧。”辛澈敷衍道。
“什么叫再说啊。”辛母认真起来,“出嫁的时候就让你学,你偏不肯,现在好瞭,结婚三年连道像样的菜都做不出来。”
“傢裡有吴阿姨,不需要我做。”
“吴阿姨做的跟和你做的能一样么。”辛母提瞭音量道,“不是我说你呀,你懂不懂什么叫想留住男人的心,就得留住男人的胃。”
“不懂。”
辛母一脸不成气地看著她,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被辛母扯棉线似地东拉西扯过十多年的陈词,听得辛澈耳根生瞭茧。
她能理解辛母自从嫁给她父亲后就一直做养尊处优的全职太太。几十年来早就把女人要温良恭俭让的原则刻在瞭骨子裡。
她理解,但不代表她必须要沿她的路,继续温良恭俭让下去。
她不擅长做饭,也不擅长打理一切傢务。辛母在她还是少女时就曾忧心道,“你这样的性子,将来哪个婆婆能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