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明成喜欢。
其实如果不是自己的车撞坏瞭尾灯,辛澈是不会动用顾明成的车的。即使他们结婚快三年,辛澈心裡始终拉瞭根线,什么是他的,什么是她的,她划分得清清楚楚。
有人说,女人发现男人出轨时都会有种预感,他们把它称之为第六感。这是种很玄妙的感觉,像老天爷突然给瞭你一点提示,让你抖著手,揭开瞭自以为婚姻美满的那块华服,然后发现华服内裡早就爬满瞭千百隻虱子。
但辛澈不同,辛澈没有发现,她隻是知道瞭而已。发现是主动的,自己主动去揭开谜底。而知道是被动的,是被命运突如其来地通知瞭声-喂,你老公外面有人瞭。
辛澈接到这通知时,手裡正握著在顾明成车座下偶然拾起的一隻耳环,一隻小巧的珍珠耳环。
珍珠是米粒似的,小小一颗,晶莹剔透,辛澈一眼看去,就知道这是隻品相上佳的澳珠。辛澈望著这颗珍珠,望著望著,居然慢慢能勾画出耳环主人的模样。
她想那一定是个温婉大方的女人。
辛澈不知道其他人发现这件事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也许她们会愤怒,也许会伤心,也许还会有种爱情死瞭的悲凉感。
但辛澈统统没有,她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反射弧太长,还是因为别的缘故,她隻记得自己把那颗耳环重新放瞭回去,甚至将车停在路边,认认真真地思考,它被拾起时,究竟是在车座底更左一点,还是更靠右一点。
放完耳环后,辛澈坐在车裡,安静瞭一会,在安静的时间裡,车内一直循环著一首老歌。
“筑得起人应该接受都有日倒下。
其实没有一种安稳快乐永远也不差”
辛澈听瞭几个来回,最后伸手按掉暂停。拨通瞭一个她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
铃声响过一遍,电话才被接起。
“喂。”那端是她熟悉的声音。
辛澈开口说话,发觉自己声音有点哑,
“顾明成出轨瞭。”她说得直截瞭当,没什么掩饰,也没什么情绪。
电话裡静瞭数秒后,那人没问她怎么发现的,似乎对此毫无兴趣,隻是问,“你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辛澈说,“我还没想好。”
“两条路,离婚,或者,忍著。”那人说,“没别的选择。”
“没别的选择。”辛澈默默重複瞭这句话。
“你要是想离婚的话,我或许能帮你找个律师,但你要想找我哭诉,那抱歉瞭,我这会没空。”那人打瞭个哈欠,辛澈隐隐听见有男人凑近,亲昵地唤她。
北半球时差相隔六个小时,辛澈看瞭眼时间,想此刻或许正是她灯红酒绿的好时机。于是没再打扰她的美事,轻声说,“挂瞭。”
对方无异议,说,“好。”
不足一分钟的通话时长,却在听到她声音时,瞬间将辛澈的记忆拉回上次和她通话的时候-在她结婚前的那个夜晚。
那个哪怕知道不可能,她仍然想说服她来做自己的伴娘的夜晚。记忆中,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小到大,她不想做的事,任凭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低一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