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顾向晚感觉自己胸腔里架起了一支大鼓,响动的声音震得他血液逆流,头顶一阵充血,浑身上下一阵颤栗。他满脑子只剩了一句话:完了,被发现了。“要不要哥哥帮你准备些什么?鲜花?场地?需要什么跟我说就行了,让哥哥帮帮你,好不好?”顾向晚情绪波动太大了,以至于他没发现顾东庭眼眶泛了红。顾东庭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从小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他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难受。顾向晚什么也没说,跑回了房间。那天晚上,两个人谁也没能好好入睡。——“向晚要告白了。”“好事啊。”“好事个屁。”那天晚上,两个人都没睡好,顾向晚神经紧绷了一夜,直到早晨七点才被困意吞噬,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顾东庭以为自己窥破了弟弟的秘密,心里有些不安。昨晚顾向晚戴着耳机,他在和谁说话顾东庭并不清楚,但他听到了顾向晚说要告白的事。那个人是谁?我认不认识?人怎么样?……顾东庭一晚上差点儿把自己熬死,满脑子都是弟弟拉着一个女孩儿站在自己面前,让她喊哥。那顾东庭估计可以当场去世了。忍了很久,他还是在天刚亮就去了ner,把李明徉也喊上了。“喂?谁?”“来ner。”李明徉感觉自己睡过头了。大呼一声卧槽看了眼时间,五点四十七。“顾东庭你是不有毛病?五点四十七你叫老子去ner跟你喝酒去?”“来吧,有点儿事。”“不去,老子还没睡够呢。”“来。”顾东庭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睡在李明徉旁边儿的小情人儿被那声卧槽给喊醒了,迷迷糊糊的往李明徉怀里钻。李明徉把人搂着又亲又抱的哄了一会儿,把人哄得睡着了,才梳洗出门。等他到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他进了两人常去的包厢,顾东庭不知道已经喝了多少,眼角一片绯红,眼神涣散。“祖宗,怎么着了呀?”李明徉把外套脱掉,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向晚,他要表白了。”李明徉抿了口酒,想起那天酒会上小男孩儿漂亮凌厉的眼睛,心下一阵感叹。“啧。”李明徉没忍住。“你啧个屁,他要表白了。”顾东庭看来是喝醉了,平时他的教养不允许他说粗口,不允许他露出没有涵养的行为。只有他喝醉了的时候会有,只有李明徉见过。“你弟表白你不应该高兴吗?”李明徉不解。顾东庭一直不能好好找对象就是因为顾向晚不许,顾向晚自己找了对象就没资格管着顾东庭了,那顾东庭不就如同鱼回了大海,海王回了女人堆。顾东庭迷迷糊糊间抬头看李明徉,他忽然觉得好委屈啊。“我弟弟那么好,谁都配不上他。那个人凭什么?还得让向晚表白,我弟弟那么好,他配吗?向晚是我的,谁都不能抢。”李明徉看着他嘟嘟囔囔的样子,想起来一个人。“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像什么?”“爱而不得的怨妇。”顾东庭不说话了,盯着他看。李明徉又说道:“你别这么看我,我怵的慌。”“我最近遇着一个特有意思的人,我把他当情人养,他把自己当正宫看。”“找人跟着我,想找到我其他的小情人,每天到点儿了问我为什么不回家。”李明徉笑了笑,道:“但凡是我在他哪儿过的夜,第二天出门前肯定要给我留个印子。”他用手指拉了拉衬衣领子的边儿,指了指一个深红的吻痕道:“极端占有欲导致他不允许我碰别人,可他自己也忘了,他只是我情人中的一个。”“你现在就像他一样,极端之下接受不了顾向晚喜欢别人,但是你只是他的哥哥,他喜欢谁和谁在一起,跟你没有关系。”顾东庭眼眶更红了,李明徉摸不准是这人喝多了喝的还是要哭了。“有关系的,他是我养大的。”——顾向晚久违的做了个梦。梦里的顾东庭刚上高中,而顾向晚宝宝还在上幼儿园。那天,和以前一样。顾东庭去学校上晚自习,顾氏夫妇有一个宴席,晚间没能回来。而孙姨的女儿快要到临产期了,刚请了三个月的假,新的保姆还没来得及请。顾向晚宝宝告诉爸爸妈妈说自己一个人可以,说今天我晚上不喝牛奶了,会早早洗漱睡觉。顾向晚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动画片准备要睡觉了,刚关掉电视全家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