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音想起自己好歹也做过语文老师,难免伤感:“其实,写文章的不仅要学识渊博,且需要很深的社会经验,我哪一点都沾不上,幸好嘴皮子利索点,勉强做个媒婆还行”
陈之祺睇睨她一眼,若有所思道:“你又何必妄自菲薄,论见识胆量举止态度,许多男子也未必比你强,说起来,我实在不敢相信你是丫环出身。阿音,你可知道自己从前的事?”
“哦,听秀秀说我十岁卖给王婆,可我对以前的事全无印象不过,这世上未必就只有家境煊赫的人才能高人一等,许多平民出生的人也有十分出色的,只是大多被埋没了。”说着佳音又自吹自擂起来:“就好比我,也是人才啊。”
陈鞘憋着笑,问:“你是什么人才?”
“我?我善良,有正义感,还有胆子大,而且,我给人做媒,比起养在深闺中的大家小姐,我多少也为昭月朝百姓婚姻美满做出贡献,还算是个有用的人吧?”
听她说的振振有词,陈之祺不禁扬眉诧异,嘴角噙一丝宠溺笑意,无奈摇头。
陈鞘则哈哈大笑:“对,阿音你说的不错,好好做事,指不定将来朝廷还会嘉奖你。”
佳音听出他语气捏揄之意,不满地皱眉:“你笑什么,论起来,婚姻之事虽小,其影响力却大,只有人人婚姻美满安居乐业,社会环境才能安定,才会国富民强,我虽是个女子,也懂修身齐家治天下的道理。”
陈之祺颌首点头:“这话说的好。”
陈鞘对佳音也是刮目相看,问:“那你说说,你光顾着为百姓婚姻美满尽力,就没想过自己将来会怎样?你整天走街串巷的,只怕将来连自己都嫁不出去才是,还谈什么修身齐家?”
佳音撇撇嘴:“世人不懂珠玉蒙尘的道理,我虽是市井女子,却绝不愿做庸俗脂粉闭关自守在家里,就算将来嫁不出去,也不会为自己现在做的事后悔。”
陈之祺沉吟道:“未必就没有人懂得你的好处,阿音,你切莫说丧气话。”
“我才不丧气,如今,我只想做个好媒婆,赚好多钱。”
陈鞘笑道:“你眼里除了钱,就没别的,刚刚还说什么正义感,却原来都是幌子。”
佳音认真地反驳:“赚钱也不是什么丢人事,你们锦衣玉食习以为常,根本不会明白钱的威力,一个人有了钱才能谈别的。大爷,我也很想有气节,但气节不是说有就能有的,我要吃饱肚子才能风花雪月吧?!更何况,我靠自己的能力挣钱,也没什么可羞耻的。”
佳音便想起刚刚穿越来的时候受的的委屈,难道她不想尥蹶子不干,难道她不想在挨打的时候奋起反抗,难道她就愿意做低服小看王婆脸色?还不是因为没钱,还不是因为她是个卖身为奴的丫环?
陈之祺见佳音神色沮丧,忙道:“别光顾着说话了,你再吃几口菜。”
此话遂撂开不提。
吃完饭,三个人又说了一会话,陈之祺一直打量佳音身上寒酸的衣裳欲言又止,倒是陈鞘痛快,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递给佳音。
佳音接住,感觉沉甸甸的,便笑:“不会是银子罢?”待打开荷包一看,果然是几块白花花的银两,笑意从她脸上隐去:“陈鞘,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鞘没心没肺地说道:“我和大哥出门向来不带银子,这还是方才我和夜影要的,你先拿着用,不够了回头我再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