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姜照初遇时,姜照已经有十来岁,虽然稚气未脱,但也算是个小大人了。而姜晗还不到三岁,正是温软可爱的时候,谢锦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青时言语影响,再看姜晗,果真看出了几分与姜照的相似之处。青时拿了几粒果脯饴糖给小郡主,见她伸手抓了往嘴里塞,眼睛圆圆的,两腮也圆圆的鼓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头上总角,脸上满是慈爱。“模样是有些像的。”青时笑道:“但性子可不像,陛下儿时调皮,常让娘娘与我十分头痛,小郡主却乖巧极了。”姜晗许是听懂了有人夸她,抬起眼来冲青时姑姑咧嘴一笑。青时在宫里待了大半辈子,年轻的时候侍奉太后,如今又侍奉姜照,一生未能嫁人,无儿无女,姜照长大之后她也没哄过别的孩子,如今见了姜晗,既是怜爱又是疼惜。但姜晗虽然年幼,毕竟是主子,青时也不敢对她太过放肆,只能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她,又和谢锦说起了一些姜照小时候的事情。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姜晗似乎是累了,打了几个小呵欠,被谢锦抱着睡着了。青时让谢锦把孩子放在床上,但谢锦但凡一撒手,姜晗就立马睁开了眼睛,伸长了胳膊哼哼唧唧地要抱抱。小孩子的眼睛黑白分明,噙着一些惊醒的眼泪花子,看得人格外心软。谢锦没办法,只能抱着她睡,胳膊酸软了也不敢松开。好在姜照与康王那边总算是谈完了话,姜照进门来,就见谢锦与青时相对而坐,谢锦怀里抱着睡熟了的姜晗,还给她身上盖了件厚衣服。“睡着了?”姜照凑近了去看。谢锦白了她一眼,压低嗓音道:“小点儿声,小孩子睡眠浅。”姜照捂了下嘴巴,学着她压着嗓子说话:“你就这么抱着她睡,累不累啊?”谢锦摇了摇头,青时姑姑在一边道:“小郡主看起来乖巧,没想到和陛下儿时一样难伺候,只要人撒开手,立马就醒了,锦娘抱了好一会儿,怎么会不累?”说完又拿下巴点点姜照,毫不客气道:“陛下自己抱一会儿试试就知道了。”姜照扁了下嘴,小声道:“姑姑说她就说她,怎么还要带上朕?还有这个小丫头,醒了就醒了,想来是不够困倦,何必这么惯着她?”孩子虽小,但也有些重量,何况这么一动不动的抱着,想也知道有多累人。姜照不心疼姜晗,她只心疼谢锦,伸出手从她怀里接过了孩子,动作有些大,惹得谢锦和青时姑姑都瞪向她。“皇叔在外面,朕把孩子给他送过去。”姜照假装看不到她们二人的怒视。康王父女是晚膳后过来的,这会儿天色已经黑严实了,姜照把孩子还给了康王,又回来喊上谢锦,一起离开了青时的住处。作者有话要说:不会刻意去写养娃剧情,只是为以后做个准备,先埋个线。雨天从青时住处出来,已是月上梢头。姜照送谢锦回偏殿,有意挑起话题,开口问道:“去过宫正司了?”谢锦低眉看路,听她问了话,便回道:“还未谢过陛下恩典,是回了宫正司一趟,将糕点送给了柳大人和徐司正,她们亦让奴婢代谢陛下天恩。”言辞之间,犹是放低姿态,有疏离恭谨之意。姜照止了步子,谢锦一直远半步跟着她,自然随之停了下来,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姜照转过身来,贴近到她面前,谢锦下意识地退了半步,姜照又跟上去,如此重复几次,谢锦终于放弃与她保持距离,无奈唤道:“陛下。”“不要叫我陛下。”姜照伸出一指点在她的唇上,认真道:“你不是说,你不怪我吗?以后没有外人在的时候,我们还像从前一样相处,好不好?”谢锦眼睫微颤,偏头躲过她的手指,沉声道:“这里是皇宫,而我是个戴罪宫女,有些事情,陛下可以任性,但我不可以。”见姜照凝眉不解,谢锦又道:“陛下应允我,年关之前便能出宫,我只希望在那之前能安安稳稳地度过这段时日,不想再横生枝节。”姜照听懂了她的话,垂下手去,有气无力道:“朕知道了。”她负手转身,虽然不大高兴,但还是把谢锦送回了偏殿住处,因生了些小性子出来,把人送到了地方便转身要走,招呼也不打一声。还是谢锦出声把她叫住了。“陛下这么喜欢这个荷包?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谢锦垂眸看向姜照腰间,素面锦缎的袍子,刺金绣银的腰带,却偏偏挂着一个刺眼的蓝色荷包。或许做工还算精致,但料子粗糙,更与她通身的锦绣富贵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