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拳,“是我出格了。”许瑟有点后悔了,她不该这么冲动的,其实要是一直像他们之前的这种相处模式相处下去,也不是不好。可是她话都说出来了,总不能说是开玩笑的吧。她捏了捏羽绒服的拉链,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正要说些话来补救一下,陆亭又说:“以后不会这样了。”陆亭对上她的眼睛,看到里头的慌乱后,心软了一瞬,却也仅仅是一瞬而已。他别开眼:“以后不会再做这些让你误会的事了。”许瑟手指颤了颤,把羽绒服脱下来还给他,扯开一抹笑:“快到十九栋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也快回去吧,别冻着了。”说完,她把衣服往他怀里一塞,转身就跑。陆亭下意识地跟上去,走了两步又生生停住,站在原地,看着她进了十九栋才离开。许瑟快步跑回房间,将自己往床上一扔,过了会儿又爬坐起来,摸出手机,翻了许久的通讯录,最后还是给孟真真打了电话过去。“喂,许瑟瑟,想我了吗?”“真真。”她声音有些哽咽。其实也没那么委屈的,可是一听到孟真真的声音好像就忍不住了。孟真真正在写作业,听到她的声音后吓得把笔一丢,随手拿了件外套就往外跑:“你怎么了怎么了?别哭呀,我过来了。”她快步下着楼,到客厅的时候大概是碰上了何惠。“真真,大晚上的去哪儿啊?”“去许瑟瑟家,我今晚住她家!”许瑟一把掀过被子把自己盖住,听着孟真真在电话那头叽叽喳喳地和她说着话。孟真真一路跑过来,等到了十九栋时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了。许瑟去给她开的门,一开门,孟真真就一把抱住了她,声音也带着哭腔:“你怎么了呀,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许瑟抬手拍着她的背,结果越拍她越难受,最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明明是她难受给孟真真打电话的,结果现在倒好,她还没哭,孟真真就哭成这样了。许瑟忽然想起来她们小时候,那时候她摔一跤,膝盖破了皮,一膝盖的血,她若无其事地拍拍灰站起来,然后就看到孟真真仰着小脑袋哭了起来。每次都是这样,每次她心里难受的时候,孟真真都会哭得可惨。就像是知道她哭不出来,她帮她表达一样。许瑟哄了她好久才把她哄停下来,孟真真洗了脸之后,两人一起躺到床上。孟真真刚哭过,嗓子还哑着:“说说,发生什么大事了。”上次许瑟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在秦婉昭下葬那天。许瑟给她打电话,哽着声音说:“真真,我没有妈妈了。”那天,孟真真抱着她哭了一整天,几个大人轮流哄她都哄不住她的眼泪。她知道,她的许瑟瑟什么都憋在心里,没关系,她替她哭。她的所有表达不出来的情绪,她来替她表达。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许瑟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真真,我跟陆亭表白了。”“我操!”孟真真惊呼出声,猛的坐起来。“被拒了。”“我操我操!”孟真真更惊讶了,躺下来抱着许瑟的胳膊,“他眼神有问题吧?我家许瑟瑟这么好看他都舍得拒绝,以后有他后悔的。”许瑟摸了摸她的头,没说话。“许瑟瑟,咱们找个更好的,到时候气死他。”孟真真趴在她手边,撑着下巴,提议道。她眼眶还是红红的,说话的语气像是要将陆亭给咬死一样。许瑟忽然就笑出了声,笑了会儿,脸上的神色淡下来,眼里却是一片坚定:“真真,我想追追看。”“啊?可是”“我觉得我这人挺不坚定的,小时候想学的架子鼓没学,初中时想学的医也放弃了,可是真真,高中的时候喜欢上的人,我想努力一下。”小时候想学架子鼓,却因为大人们说学钢琴更好,去学了钢琴,初中时就一直想学医,又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她好像一直都在向现实妥协,但是,这次,她想努努力。孟真真劝诫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笑着:“那就去追,他要是敢拒绝你,老娘弄死他丫的。”第二日一早,许瑟和孟真真起得很早,在十九栋门口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陆亭经过。“算了,真真,走吧。”孟真真拉住她:“说不定是起晚了呢,再等会儿吧。”“不用了,再等下去要迟到了。”到了学校,许瑟跟没事人一样上课下课,倒是孟真真,担心她,时不时地往后看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