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哥。”许瑟侧头喊他。“嗯?”“给我抱一下,”她忽然张开手轻轻地抱了一下他,陆亭身子一僵,下一秒就又听她说:“我想我妈了。”陆亭原本要推开她的手在空中一顿,转了个方向,绕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背。他唇瓣动了动,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许瑟抱了他一会儿,从他怀里退出来,笑得张扬又放肆:“亭哥,我刚从你身上找到了我妈的感觉。”陆亭:“”接下来的一路,许瑟变得话特别多,“这里以前有棵树来着,特别特别高”她叽叽喳喳地说着,陆亭就在一旁安静地听,时不时回应几句。她玩得太嗨,以至于一上飞机,倒头就睡了。他们这次是两人一排的座位,龙嫣在机场的时候碰到一个老同学,选座的时候跟那个老同学选一块儿去了。许瑟原本是靠着窗子睡,飞机偶尔晃动一下,她的头就在窗子上一磕一磕的。大概是真的困了,陆亭都能听到她的头撞出的响声了,她还没有一点要醒的意思。飞机又颠簸了一下,眼看着许瑟的头又要磕到窗子上,陆亭眼疾手快地把手伸过去挡了一下。她的脑袋就磕到了他的手心。陆亭索性一手挡着她的头,一手翻看着杂志。飞机快落地时,陆亭把手抽回来,推了推她:“许瑟,起来跳伞了。”许瑟没睡醒,有些烦躁地哼唧了一声,揉了揉眼睛,额头抵着前面的座椅。下了飞机后,已经是六点多了,冬天天黑得早,江城的路灯都亮了起来。许瑟跟陆亭打了辆车回浅名,放了东西,收拾了一下房间。洗完澡,许瑟从行李箱里拿出给江奶奶买的药。都是一些中药制成的药丸,许瑟拿了个干净的药瓶出来,把药丸从盒子里取出来放进去。许瑟拿上手机,在裙子外面披了件大衣,就打车去了桥口。下车之后,一阵风吹过来,许瑟冷得一哆嗦。一摸头发,都冻得有些硬邦邦的了。她为了省事,只把头发吹了个半干,晚上十点,还是冬天。失算了。许瑟拢了拢大衣,加快步子往江御家走去。从外面看,二楼的江御那个房间还亮着灯。许瑟拿出手机,翻到上次存的江御的电话,打过去。秒接。“江御,我在你家门口。”她冻得声音都有些抖。电话那头说了声“我马上来”,接着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没一会儿,门开了。给她吹头发进去之后,许瑟环顾了一下四周:“奶奶睡了吗?”“睡了。”江御给她泡了杯茶暖手。“这个是我从京都带回来的一些降血糖的药,每天一粒,早上起床之后吃一颗就行。”她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江御接过来放到桌子上,拿出手机:“多少钱?”许瑟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所以来之前把延年堂的盒子袋子全部换成了普通的药瓶,袋子也是她之前买小饰品送的纸袋。“没花钱,那个中医跟我外婆有点交情,免费给的,”她捧着茶喝了一口,“我外婆以前也是高血糖,都是去他那里拿药。”江御抿了抿唇,很明显是不相信她的话。“真的,”许瑟特别特别认真地看着他,想了想,道:“要不这样,你给我煮碗面吧,飞机晚点了,我六点多才到江城,在家里忙到现在还没吃饭。”江御说好,把手机收起来,正准备去厨房,忽然就看到她湿漉漉的头发。屋里暖和,许瑟进来之后,头发上结的霜开始消融,没多久就湿嗒嗒的,跟刚洗过一样。江御顿了一下,“等一下。”他上楼拿了吹风机下来,插上电,招呼许瑟坐过去。许瑟在和白棠打游戏,都已经准备跳伞了。原本想说让她自己吹头发的江御,思索了一下:“我先给你把头发吹了。”“啊?好。”许瑟和白棠说了一声,关了麦坐下。江御去拿了一块新的毛巾垫在她肩上,开了吹风机,先用手试了一下温度,才撩起她的头发开始吹。他手法不算生疏,因为平日里老太太的头发也是他帮忙吹的。他动作很轻,撩着她一丝头发放在手心,吹风机对着手心那一簇发丝吹,怕热风烫到她的头皮。许瑟游戏打进决赛圈的时候,头发也差不多吹干了。江御拿了梳子给她梳顺,忽然就想到了一句话。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江御拿着梳子的手忽然一顿,内心隐秘地欣喜了一下,动作极轻地梳到发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