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瑟愣愣地盯着窗外,陆亭喊了她好几声才把她喊回神。他没问她在想什么,打开书,翻到数论那一节,从头开始给她讲。数论讲求逻辑,许瑟逻辑性没那么强,再加上她本来就不是很喜欢这种东西,每次听课也没怎么认真听,所以一直没学会。陆亭按照他的方法,给她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末了,问她:“还有哪不懂的吗?”许瑟摇了摇头:“懂了。”对于许瑟来说,陆亭讲得要比贺天润更好一些,主要是贺天润的声音太催眠了,许瑟每次上他的课,全部精力都用在不让自己睡着上面了,是以根本没能听进去多少。陆亭的声线清冽好听,光是听他说话都是一种享受,所以尽管他讲的是让人脑壳昏的数论,许瑟也还是勉强听下去了。“我给你出道题,你做做看。”“不要,”许瑟任性地拒绝,“我困了我要去睡觉了晚安。”她一连串地说完,拿起本子就要走,陆亭扯住她睡衣帽子上的兔耳朵,把她拽回来:“做题。”许瑟被他扯得往后退了两步,她把手从肩膀上探到身后,将帽子揪回来,一字一顿:“不、做。”陆亭也不勉强:“行,那到时候你们班都得知道堂堂校霸穿毛绒兔子睡衣。”许瑟伸出的脚又收回来,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向陆亭,眯了眯眼:“你威胁我?”“没有,”陆亭个子高,伸出双手,绕到她身后,帮她把帽子给戴上了,“挺可爱。”是挺可爱的,帽子戴上之后,两只兔耳朵垂下来,毛茸茸软趴趴的。如果忽略掉那张脸上冷淡的表情的话。许瑟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陆亭毫不胆怯地和她对视,眼里是掩不住的笑意。良久,许瑟抬手将帽子摘下去,走回桌子前,把本子往桌上一扔:“说吧,什么题。”她语气有些冲,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动手了似的。陆亭也不怕,坐回位子上,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三道题。他把纸推过去,许瑟垂眸瞥了一眼:“说好出一道题的。”“兔子发带,兔子睡衣。”许瑟:“你赢了。”她不情不愿地拿起笔,低着头看了眼题。头晕。许瑟咬了咬手指,开始解题。半个小时后,勉强做出两道题的许瑟,实在是被亭哥我错了陆亭握着笔的手一顿,唇角抿开一个浅浅的笑,这才抬起头。他伸手把那张纸拿过来,在第三道题后面添了个条件,一脸无辜:“落了个条件。”许瑟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压下想打人的欲望,把纸拽过来,看完题之后开始写。下笔力道重得像是把纸当成了陆亭。加了个条件之后题目就简单多了,许瑟花了十分钟写完,把纸还给陆亭。陆亭扫了一眼:“挺好的,都对了,但是还有个简便一点的方法,我给你讲讲?”“亭哥,亭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许瑟双手合十,生无可恋地认错。陆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行吧,去睡觉吧。”他话音一落,就看到许瑟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拿了东西就走。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别别扭扭地说了声“谢谢”。陆亭椅子里靠了靠:“不用谢,兔子。”走出几步的许瑟回头,对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飞也似的跑走了。陆亭手搭在椅腕上,撑着头,看着外头的景色。挺漂亮。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的亮了,陆亭拿过来,看到备注后,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过了几秒,他接起电话。“怎么现在才接电话?”说话的是他母亲,杜浅。听着杜浅的质问,陆亭嘲讽地勾起唇:“杜女士,您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跟我爸离婚的事谈好了?”“陆亭!”杜浅整个人都炸了锅,“你以为这事为什么拖这么久?要不是你爸死活不肯放开你的抚养权,这婚早就离成了。”“你用不着这么假惺惺的,你俩离婚,我谁都不跟,下个月我就满十八了。”他说完,把电话挂了,将手机往桌子上一扔。陆乘和跟杜浅两个人是家里安排在一起的,杜浅在和陆乘和结婚前有个感情很好的初恋男友,陈君石。但是陈君石在她和前程之间选了前程,去国外进修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本来陆乘和跟杜浅两个人虽然没什么感情,但是也算是相敬如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