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瑟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孟真真又撒娇地蹭了蹭她的胳膊:“我保证!下个月绝对不买玩偶了!”许瑟推开她:“你上个月也是这么说的。”手却实诚地拿出手机给她转账。“哎呀呀,许瑟瑟,人家好爱你噢。”“滚。”孟真真就是你越嫌弃她,她就越来劲,见许瑟这样子,顿时全身的戏都被激起来了。两个人闹了一路,直到广播播报到站提示。“下一站,浅名公馆,下车的乘客请做好准备,到后门排队有序下车。”浅名公馆是一个别墅区,许瑟和孟真真家都在浅名里头,孟真真家是七栋,许瑟家在里头一点,十九栋。快到站的时候,许瑟和孟真真拿好东西,走到后门处。陆亭站了一路,扶着栏杆。车子猛的一个刹车,许瑟眼疾手快地想扶住栏杆,却直接握到了陆亭的手上。她和陆亭对视一眼,赶紧把手往下放了放。孟真真没她那么敏捷,被甩出去好远,最后撞在了一个人怀里。“我操,”孟真真赶紧站稳,连声说了两句“谢谢”,头都没敢回,就直接跑到许瑟身边了。孟真真低着头,脑袋抵在许瑟的胳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迟到大王太过分了呜呜呜。”许瑟好笑地摸摸她的头:“嗯,下次你伸腿绊它,给它点颜色看看。”陆亭瞟了她一眼,车子到了站,车门吱呀一声打开。许瑟和孟真真下了车,陆亭也跟着下来。二十七栋孟真真挽着许瑟的手,一路叽叽喳喳地和她讲着自己那些宝贝玩偶。到了她家门口后,两人告了别,许瑟继续往里走。身后的脚步声还没停,许瑟转头看了一眼,陆亭正不远不近地走在她后面。“陆亭?”许瑟想了想,好像附近也没听说搬来新住户啊,“你也住这里?”陆亭“嗯”了一声:“二十七栋。”许瑟隐约有点印象,二十七栋住的是一对老人家,家里孩子在隔壁城市。老人家心善,儿女不在身边,格外疼他们这些小孩子,小时候她和孟真真每次捉迷藏路过二十七栋,老爷爷老奶奶都会拿些零食给她们。她停下来,等陆亭走到旁边才跟他一起并排往前走:“你是陆爷爷陆奶奶的孙子?”陆亭脚步顿了一下,又“嗯”了一声。许瑟不是善于找话题的人,陆亭也不爱说话,两个人一路无言,到了十九栋,许瑟停住步子,冲陆亭示意了一下:“我到了,再见。”“嗯,”陆亭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再见。”进了大门,是一条鹅卵石的小路,两边种着花花草草,还有个小型喷泉,池子里养着几尾鲤鱼。她进去,在进门处换了拖鞋,王妈刚好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瑟瑟这么早就回来了?你先等一会儿啊,还有两个菜没炒。”王妈在她家做了十多年的事了,几乎是看着许瑟长大的,许瑟的母亲去世后没多久,王妈家儿媳妇生了孩子,本来是要她回家帮忙带孩子的,可是许瑟哭着不让她走,王妈最后还是留了下来,对她比对自己亲儿子还要好。许瑟应了一声,上了楼。她的房间在三楼,整层楼几乎是她一个人的地盘,卧室、书房、健身房和琴房一应俱全。她进了书房,把书包放下,从里头拿出宣纸,平整地铺在画毡上,去洗了手,开始磨墨。磨得差不多了,在笔架上选了一支硬豪,沾了墨,开始在纸上写。许瑟小时候脾气燥,受不得一点委屈,经常有家长带着小朋友来告状,说她把他家孩子给打了。许光隔三差五就要赔礼道歉一次,到了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听说书法静心,花重金请了书法老师来教她。本来是学小楷的,可是许瑟不喜欢,天天作妖把老师给气走了,最后硬生生学了行书。许光原本还在忧愁,可是许瑟学书法之后脾气确实收敛了许多,也没有家长来找他告状了,他也就由得她去。许瑟平时懒得很,但是真做起事来,还是能沉得下心的。“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这是她最喜欢的一篇文章,她这人懒,最讨厌背古文,偏偏这首能倒背如流。她垂着眸,手下动作快而稳,白色宣纸上出现一个个字。落下最后一笔,房门被敲响了。“瑟瑟,饭做好了,快下来吃。”她“诶”了声,把笔放在笔搁上,看了一眼宣纸上的字,揉着手腕,出了书房。毒舌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