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行野推开:“我不爱吃甜的。”池宁吃完整个蛋糕后,兴致勃勃地问梁行野:“我以后可以不吃饭,就吃这个吗?”“当然可以,不过只吃蛋糕的话,你的珍珠可能不够,”梁行野指着小托盘,“纯金的,用过就不能退了。”接着,他又云淡风轻地给池宁讲解起了蛋糕原料和配套餐具的昂贵。池宁呆若木鸡,结巴道:“你不是说……说不贵吗?”“对我来说这东西确实不贵,忘了你的情况。”梁行野皱着眉,状若思考,“你要用珍珠抵价的话,大概得从早哭到晚。”他转动椅子,支着下巴看池宁的眼睛,用无比可惜的语气说:“可能会瞎掉。”“你故意的。”池宁握住手指。梁行野见他变了脸色,问:生气了?”池宁扭开头,望着桌上沾着蛋糕碎屑的纯金托盘和餐具上璀璨的碎钻。如果梁行野一开始说清价格,他就不会吃了,也不用从早哭到晚。从梁行野的角度,能看见池宁的小半张侧脸,垂着睫毛,紧抿着唇,脸颊因为抿唇的动作略微鼓起。他掰过池宁的脸,笑了声:“真生气了啊?”池宁一言不发,挣开梁行野的手,往休息室走,准备抓紧时间还债。梁行野说:“池宁,过来。”池宁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一眼,慢腾腾走回他面前,脸上还是有些不高兴。梁行野让池宁坐下,一本正经:“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这些年我花在腿上的钱,够你挥霍一辈子了,我希望你在想离开之前,能过得稍微体面一点,”“池宁,我最后说一遍,你不欠我的,是我欠你。我给你安排什么,你接着就是了。”梁行野身子前倾,拉近距离,望着他眼睛,温声问,“这次能不能听话?”池宁轻轻“嗯”了声,心里微薄的气就像浮在海面上的泡泡,顷刻间化为虚无。梁行野继续说:“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我能满足的都会尽量满足你。”池宁不自主坐直身体,他确实有事需要找梁行野帮忙。他交握双手,慢慢摩挲,犹豫半晌后,忐忑地问出了口:“梁行野,那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可以,什么事?”“我有个哥哥,我想找他,他……”纪宣正好接完电话,从外面进来,听了一耳朵,他边往办公桌走边问:“小甜豆你还有哥哥啊?”池宁点头。“找人这事梁行野在行,他有个伯伯在公安部门,”纪宣一拍脑袋,猛然醒悟,“嗷我忘了,你国外的,用不上。”纪宣不知道他是美人鱼,找他哥也不需要用到美人鱼的信息,于是池宁坦然开口:“他应该叫池阿金……”梁行野很意外,他以为池宁是第一条出现在岸上的美人鱼,竟然还有个哥哥,听到名字时又觉得疑惑:“应该?”纪宣跟着问:“你连你哥叫什么都不知道?”池宁半真半假的应:“在家的时候一直叫小名,我忘了。”纪宣又问:“你们住哪里还记得吗?哪个国家,具体位置在哪?”池宁没法答,看了梁行野一眼,梁行野岔开话题:“你哥长什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征?”最稳妥的办法是吐个泡泡给梁行野看,但一月之期未过,池宁只好拿着梁行野的笔,在纸上认认真真画起来。梁行野和纪宣站在旁边看,等池宁画完,两人轮流辨认一番,梁行野委婉地对池宁说:“你还是描述一下吧。”池宁绞尽脑汁,把能用的词汇都用上了,尽力描述清楚他哥的信息,最后还提了一句:“他手上戴着手链,有金色珍珠,和你家那颗珍珠很像。”梁行野越听越忍不住联想到池今叙,池今叙除了父母健在,是个怕冷的病秧子,其他信息几乎都对得上,甚至连姓都相同,还刚好有个弟弟。他问池宁:“你确定你哥父母双亡?他怕不怕冷?”“确定,”他哥是族群里最怕热的人鱼,上岸后回海里时池宁也从没发现过异样,他说,“我哥和我一样,一点都不怕冷。”梁行野依旧心存疑虑,和纪宣对视一眼。纪宣也想到了池今叙,他来来回回看池宁的长相,还真有点像,纪宣自动脑补:“我靠,难道池宁好好在国外念着书,被当地黑帮弄到黑市卖给你了?”和池今叙关系近的人都知道他有个弟弟。大家工作之余,会搞私人聚会,天马行空聊闲天时,池今叙偶尔会提到他弟,夸他弟有多乖多可爱。纪宣印象很深刻,因为池今叙那语气那眼神,不像哥哥,更像含辛茹苦的老父亲。“这得有多巧,”纪宣看向梁行野,“你等着吧,今叙弟控成那样,绝对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