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今叙:这种嚣张跋扈的富二代,你别惯着他,他要是招惹你,下狠劲收拾就对了。你需要的话我手里有些资源,你看一下能不能用得上。梁行野:不用。梁行野正要关手机,消息一条接一条蹦出来。池今叙:听纪宣说你有心肝小宝贝儿了?就是上次半夜待在你家的那个男孩吧?纪宣说你妈伤了他,你冲冠一怒,和你妈闹翻,火急火燎抱着人去医院。你是不知道,纪宣跟我描述的时候,那叫一个活灵活现。看完消息后,梁行野目光长久停留在“纪宣”两个字上,他回池今叙:别听纪宣瞎说。池今叙那边是白天,晒着太阳,兴致颇高:等我回国带出来见见,我很好奇,到底是哪路妖精能让我们梁总开窍。池今叙那边的事多,又棘手,等他回来最快也得两三个月,慢一点可能要小半年,那时候池宁早回海里了,梁行野懒得说太多:行。池宁一开始和梁行野隔着段距离,见梁行野拿着手机,慢慢凑过去,探头窥屏。等梁行野聊了会儿,他几乎整个人都压在梁行野身上。梁行野被压得手麻,看他一眼。池宁登时记起梁行野抱他上床时说的“别挨着我”,默默挪回划定的位置。池宁躺在床上,用尾巴卷被子,卷着卷着,不小心碰到梁行野的小腿。梁行野体热,源源不断的温度随着鱼尾传到他身上,让池宁忍不住卷紧,甚至还偷偷往上迁徙。鱼尾又凉又滑,恰好卷着梁行野的伤腿,腿伤原本在台风天就有复发的趋势,还被段沂撞了下,打止痛针也只是有所缓解,此时猛地受凉,更是酸疼。池宁见梁行野皱眉,呲溜一下松得很快,滑到侧边角落,借着枕头的掩护观察他表情。梁行野关掉手机,看着池宁:“你再卷我,就去睡浴缸。”昨晚没睡好,今天又忙了一天,他有些困了,威胁完池宁,脱下浴袍,留了盏壁灯,沉进被子里。不多时,他换了个睡姿,背对着池宁,之后再没动过。池宁钻出被子,手撑在枕头上,望着梁行野。壁灯的光柔和昏黄,倾洒在梁行野头发和肩背上,像镀上了薄薄一层金。池宁伸出手,放到梁行野头顶,把光拢在手心。玩了会儿,又鬼鬼祟祟地摸他头发,梁行野发茬硬,摸上去略微有些刺手,池宁怕惊醒他,摸得很轻。梁行野睡熟了,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悠长。不知怎的,池宁突然想起纪宣的话。“你那破腿还去打拳,准备棺材吧,明天吃席。”他偷偷摸摸戳梁行野的背。没反应,便凑过去,凑到一半,梁行野倏地动了下,紧接着翻过身,仰躺在床上,离他的脸只有咫尺距离。池宁瞪大眼睛,发现梁行野没醒,松了口气。过了会儿,池宁小心翼翼掀开被子,趴在梁行野胸口听心跳声。咚咚咚,强劲有力,不像是要死了,但池宁也不敢确定。血液凝珠被踩破了没用上,就算没踩破,也用不上。他被推进车里之前,看见梁行野松手扔掉了凝珠。梁行野不信任他,更不会随意吃他给的东西。池宁趴在那思索几秒,探起身子,轻轻捏开梁行野的嘴唇,咬破手指放上去。血珠顺着指尖滴落,不断滑进梁行野口腔……过了许久,指腹的伤口凝固了,池宁有点喘不过气,从梁行野身边退开,用被子蒙住头,恍恍惚惚闭上眼睛。找到线索翌日一早,梁行野准时醒过来。窗外电闪雷鸣,狂风暴雨。雨噼里啪啦击打窗户,混杂着呼啸的风声,充斥在静谧的卧室。刚睁开眼人没彻底清醒,梁行野躺在床上,有种今夕是何夕的茫然。他盖住眼睛缓了会儿,靠着床背坐起来。卧室很黑,外面不像早晨,倒像是傍晚。梁行野听了会儿风雨声,感觉浑身舒畅,伸了个懒腰,手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他扭头看见池宁,才记起昨天收留了条人鱼。池宁睡相不好,鱼尾重新变成了腿,被子只隐约遮住大腿根,一条腿绷得笔直,另一条膝盖弯着,压住被子。被子床单一色灰黑,在同样昏黑的环境下,衬得他腿明晃晃的白。梁行野收回目光,下床洗漱。他踩上鞋,在提溜浴袍时猛地顿住,腿不疼了,应该是止痛针的作用。但手臂上,掌骨处的淤青竟然好了大半,梁行野怔愣半晌,坐回床上叫池宁。池宁抱着枕头缩成一团,睡得很沉,梁行野快把他下巴捏红了,还是叫不醒。外面的天愈来愈黑,风挤进窗户缝隙,杂乱刺耳,不远处隐约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