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秦林目光坚定道:“我完全服从镇党委的决定。”
他也耍了一个滑头,他服从镇党委的决定,而景梦辰刚才说莫书记不同意,莫书记再大也不是镇党委成员。
秦林就是想看看景梦辰的态度。
景梦辰却没有变态,忽闪着两只大眼睛,盯着他。
由于身体前倾,秦林的目光无意间扫进了景梦辰的领口,不由得又想起那天晚上……
秦林一阵心寒,景梦辰要是知道那天晚上自己不只看光了她,还摸光了她,甚至来了一场负距离游戏,不知道女镇长会让他怎么死。
饿,最好是……舒服死。
秦林表面忠诚不二,继续道:“前期扶贫工作组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我身为组长必须向镇长做深刻检讨。
但我自问对党忠诚,对扶贫事业充满热忱,只是中了一些牛鬼神神的奸计。
同时,我希望镇长给我一个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爬起来的机会,我保证一定不会辜负镇长期望!”
他一口一个镇长,完全不提张茂源,这就是向镇长表忠心,表明我的眼里只有你。
“你是要继续担任工作组组长,是为了好提升副科吗?”
秦林忽然感慨道:“镇长,不瞒你说,我曾在李家坡住了三个月,这三个月所见所闻对我触动太大了。”
“说来听听。”景梦辰饶有兴趣听他说。
“李家坡的村民太苦了,一年人均收入不足一千元,年轻人基本上都出去打工了。”
“这就是张茂源说的九九三八六一村?”
秦林摇摇头:“他说的也不准确,是九九六一村,年轻女人也基本上出去了,老人管孩子,孩子常年出于散养状态,问题很多。
村口的倔驴头家,和老伴两个人,有一儿一女,可都在外面,倔驴头瘫痪在床,老伴还是个面瘫,我去给他家送粮,进去的时候,倔驴头躺在炕上,翻着白眼,我以为他死了……
井编住着一个老婆婆,都七十了,靠养几只鸡供孙子上学,又一次学校要收保险费,她跪着跟我借钱……
最痛心的是李家旺的女儿,六年级的时候就别人拐带着出去卖淫,事发后他父母连夜赶出来,在我面前哭成了泪人……”
秦林一桩桩一件件把自己三个月的见闻讲了出来。
这个被逼得走投无路时都没有诶声叹气的男人,此时却是眼眶湿润。
景梦辰情绪受到感染,渐渐收敛了轻松愉快的表情。
最后,秦林道:“我不是为了我,我是为了倔驴头、老婆婆、小女孩他们,让他们从贫穷中走出来。”
“说得好,我们的干部都要像你一样,何愁扶贫工作干不好,可现实是当官的尸位素餐,干活的欺上瞒下,太可恶了!”
景梦辰握紧小拳头砸了一下桌子。
这一个多月所见所闻所遇,刷新了她的认知。
“镇长,只要我还能继续担任工作组组长,不,就算是组员也行,我一定要把黄泥镇的扶贫工作干好。”
“你不怕得罪人?”
景梦辰盯着秦林眼睛。
秦林笑道:“我是个孤儿,又没有老婆孩子,得罪他们又能怎么样,大不了鱼死网破。”
景梦辰满意地点点头,道:“你马上把你的扶贫计划写一份报告给我。”
“是。”
“好好干,干好了谁也不能把你从扶贫工作组组长位置上撸掉,可要是你不称职,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景梦辰语气逐渐凝重,眼中还带着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