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突然沉默了,他按着方向盘,决定继续听下去。“我雇佣杀手杀人,走私军火,出售危险物品给那些混账同行间接造成了数起爆炸案,卖情报,贿赂高官给自己的生意保驾护航……从一个普通的黑帮白手起家做到如今的程度,我做出的事情在其他城市,即使是被枪毙一万次也不够,有数不清的家庭因为我而破碎,但我根本记不得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因为我就是个坏人。”吉姆咬着牙,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我就是个坏人,即使是现在,我依旧不认为自己有错,我只是栽了,”企鹅人还在说话,“三日后关于我的案件将会在法庭开席,我犯过的一切罪责都会供认不讳。”“我爱哥谭,”他最后说,“……我是个哥谭人,我爱她。”吉姆呆呆的坐在车上,半晌,他一个激灵,开始用手机搜索起哥谭法庭的官网,上面会更新每一场庭审的时间——正常来说从自首到审判不会那么快,但显然,有多少人想让企鹅人无罪释放,就有多少人想要他立刻入狱,死在监狱里更好——所以才会将庭审时间定在三天之后。吉姆指尖颤抖着填写旁听申请,在发送成功后,手一滑,手机从他的掌心滑落,跌在了地毯上。——他扑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企鹅人、企鹅人、企鹅人、企鹅人……无论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无论这是不是黑帮的内部倾轧……他、他们等这一天,实在是太久了。他抚摸着胸口的项链,那是妻子的遗物,她曾经是哥谭小学的数学老师。等着一天,实在是太久了。布鲁斯把餐刀放下,盯着电视上的画面。和只能听声音的车载电视台不同,企鹅人的自白会在电视屏幕上播放,他的脸自然也会出现——大约是这个消息实在太过劲爆了,大部分哥谭本地电视台都在实时转播这一幕。一旁的养子提姆本来差点一头栽倒到咖啡杯里,在电视中听到企鹅人的声音时也一个激灵坐正了。今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在那段话播放完一次后,电视上又重播了三次,但没人在意这似乎是员工造成的失误,提姆和布鲁斯对视一眼,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许我还没睡醒,我还是回去再睡一觉吧。”这个家庭中最可靠的老管家站在一旁:“也许把咖啡换成牛奶能让您获得更好的睡眠,提姆少爷,一大早就喝咖啡可不是什么好习惯。”“u只是昨晚的工作有点多,”男孩向这位相当于他爷爷的老人合手求了个饶,“不过,布鲁斯……”他说:“看样子最近的确有个陌生的势力在对付企鹅人。”是魔法师还是心灵变种人?显然那一方拥有特殊的能力,就像是企鹅人说的那样,他只是这把栽了,并不意味着他认为自己真的有罪——但在对方胁迫下,他必须认罪。“如果那个人真的有特殊能力,为什么一开始不操控企鹅人认罪,然后将所有财产都交出来,反而额外做了这么多,”布鲁斯沉默了一下,“而如果他没有这种能力,企鹅人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他看着固定画面的屏幕,他的老对手戴着手铐(那对他根本没什么意义),身旁是gcpd的警察,他坐在那里气势却比其他所有警员都要强,好像他才是那里的主人。这一幕滑稽地像是个愚人节玩笑,但愚人节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一点都不好笑。布鲁斯的心情十分复杂,但他很快就把这种流露在外的情绪收了起来。“我想我们可以查一查企鹅人的资金流向,谁是那个最终受益人,谁的嫌疑就最大……”阿尔弗雷德咳嗽了一声。布鲁斯:“嗯……但我觉得你应该先去补个觉,你有多久没去学校了?”提姆挑眉:“我提前完成了考试,可以在家自习下一学期的内容。”不然他哪里能抽出时间一边当义警一边管理韦恩企业?不排除所谓“自首”是企鹅人陷阱的可能性,该提前为三天后的庭审做准备,没人知道那时候会发生什么——两位义警都想到了这一点。比起不当市长却操着市长心的义警组合,薇薇本人已经陷入了“我好有钱我怎么能这么有钱”的快乐中——在企鹅人自首后,gcpd就按照程序查封了企鹅人的资产,比如位于钻石区的冰山餐厅,还有企鹅人自己供出来的资产,他还有其他仓库,甚至被搬空的仓库那儿,地皮也能卖一大笔钱。不过,这些固定资产的处理需要一定时间,薇薇也在思考……这些非法走私的物品要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