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那么一盆珍稀的花儿,她们的铺子就容易有大名头,不说别的,要是她用着赏花的名义请各家的夫人去家里坐坐,再把那些花儿搬出来,还会愁没有生意可做吗?只是名花有主,难寻的很。林涣眼睛一亮。别人难找花,他好找啊!他听“猪都跑了”说过,猪都跑了手里有些许多的花卉呢,能和他交易的,只要自己能拿些绝种了的花出来和他换,那些什么杂交之类的新奇花不要太多!林涣默默地把“猪都跑了”拖出来:在?换花花吗!猪都跑了自己也一直看着直播的,赶紧回话:换换换!他一点都不亏好吧,那些绝种了的花让他养出来,能卖给别人观赏,或是实验室研究复刻,怎么样都不会亏,毕竟只是给一些别的花而已。两边物种的多样性和差异性,让林涣和他可以各取所需。不亏,真的不亏!猪都跑了头一批跟他交换的花已经冒了花骨朵,眼看着就要开了,林涣他爹每天守着那几盆花等开花,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本来说没有珍稀花种的秦婉也改了说法,只想问林涣那些花是跟谁换的,可惜林涣嘴巴严,就是不肯说。他不愿意说,秦婉也就不再问了,儿子如今开始读书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她也不是那种特别专横的家长,非要把孩子把控在手心里,拿捏得紧紧的有什么用?那日带回来的娄氏说的荣国府的贾宝玉就是个好例子。娄氏说,荣国府上下十来个主子、几百个下人奴才,个个把贾宝玉看得和珍珠似的,养的比女孩儿还娇气,有个头疼脑热的能扰的整府提着心吊着胆不敢睡。如今可怎么着?据说还没正经开蒙呢,只在脂粉堆里厮混着。娄氏是少年守寡,只生了贾菌一个哥儿,平日里对他严格要求,盼着他能出人头地,如今已经开了蒙,也在学三字经。这也太巧了。秦婉让娄氏只管在家里住着,先让贾菌养伤,又让林风起随着述职的公文带了一封信给荣国府去,看他们是怎么个说法,叫人来接呢,还是在姑苏雇人送娄氏回去。送信去京城走水路也要半个多月,娄氏便安心住下了。贾菌身上的伤也不算太严重,那些个纨绔本是想折辱他们,又觑着他年纪小,恐怕打的太厉害出了事让自个儿吃上人命官司,都没往死里揍,只是不小心磕破了头,伤了皮肉,看着可怖些。秦婉叫人好医好药地用着,不过几天,贾菌就能满院儿的撒欢了。林涣也多了个只比他大一岁的玩伴。娄氏和秦婉商量以后,决定让贾菌跟着林涣一块儿读书,怕贾菌玩的太过头,之前学的知识全忘了。于是,第二天,王举人就发现课堂上多了一个小学生。他前几日因着一些私事不怎么集中精力,今儿多了个人他还是能看出来的,便问这是谁。因为贾菌没有正经拜师,也没有给束脩,他还以为这是林涣的伴读。林涣说这是朋友家的儿子。至于其他的——小孩子又不懂权势,没必要也想不到搬出荣国府来震慑王举人王举人自己脑补了贾菌是林家的穷亲戚来借读,毕竟贾菌身上穿的也不是什么好料子。娄氏少寡,又没什么体面,荣国府里给的份例就是普普通通,还大多都是青色为主——那府里个个都怕担事儿,恐怕送错了料子犯了忌讳,便尽挑些老旧的颜色给娄氏,同样守寡的贾珠媳妇儿李纨那里也是如此。贾菌可不就看着灰扑扑的么。王举人便有些轻慢。林涣已将将把《三字经》背下来一半了,能从头背到尾,却还不能单拎出来一句就能接下一句,而王举人总算想起来给他解释一下这些句子的意思了。只是他讲的颇为枯燥,听着便是死搬硬套的道理,那些文学典故也只是略提一提,不像古文学研究说的风趣幽默,而且林涣觉得他们讲的东西好像不一样?就像“曰黄道,日所躔。曰赤道,当中权。”这一句。王举人说他们生活在一个平面,也就是赤道上,天圆地方,太阳绕着他们生活的地方转,行走转动的轨迹就叫黄道。但是古文学研究说这是错误的说法,他说他们生活的是个球形,并不是平面,赤道只是这个球形的一部分,天圆、低也是圆的,而且他们生活的球是绕着太阳转的。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说法。甚至是悖论。直接把林涣搞懵逼了,根本不知道该听谁的。他现在有了一起念书的人,当即问了贾菌到底哪个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