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初升的第一缕阳光照入神木林。
银角天鹅在困倦的微风中轻声呓语,唤醒了睡梦中的安安。安安原想伸手揉揉眼睛,却发现手臂被东西禁锢住了,不能动弹。她用力眨眨眼,却被睁眼后看见的场景吓得目瞪口呆——
法瑟的脸离她只有几厘米远,放大的美丽面孔上,睫毛比任何时候都要修长卷翘,在阳光的包裹中,如同浓密的雪绒。挺拔的鼻尖下是均匀的呼吸,他的嘴唇松软而饱满,因熟睡而放松起来。他们两个人正在一个柔软藤条制的吊床上,他身上有许多已经用魔法治疗过的伤,此时紧紧抱住她;而她虽然身上穿了他破碎的衬衫,衬衫却没有扣住,正面□□地贴在只穿了长裤的他身上。
前一日失去的意识和记忆一下涌入脑海。
她莫名失去了控制,把法瑟推到了湖里,他们的衣服都被烧坏了,他居然就这么直接地把她给……不仅如此,后来她身上的强大力量消失了,精神很恍惚,他居然完全没有停止,把她从湖里抱起来,在岸边,岩石上,树干上,草丛里,都……
她记不住具体时间了。但所有与他亲密接触的感官触觉居然一直存留到了现在,而且一想起来就会头皮发麻心抽痛。
法瑟睡得不是很沉,她在怀中稍微动了一下,就慢慢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她:
“你醒了?”
安安直直地看着他,眼中情绪毫无波澜起伏。
“昨天你被炎狼附身了,所幸有惊无险。”法瑟眨眨眼,朝她露出了懒懒的微笑:“你昨天睡得好沉,怎么都叫不醒。”
安安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依旧微笑着,在她唇上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这个吻的时间并不长,但他的唇却轻轻贴着她的唇,像是舍不得离开一般:
“认识你几百年了,以前不曾发现你这么迷人。昨天真是太美好了……”
他刚想再次覆上安安的唇,嘴唇却被她挡住。
她对着他甜甜一笑,忽然面露凶色,扬手甩了他一耳光!
法瑟猝不及防,不仅挨下了这一耳光,脸还被打偏了过去!
他捂着脸,愕然地看着她。
看着他漂亮又有些茫然的眼睛,安安气得浑身发抖。
真不敢相信,曾经受到那么多的教训,不仅没报复成功,到最后她还是被这个男人……终于,压抑了半晌的怒气在这一瞬间爆发:“趁人之危还美好?!你疯了是不是!快去死吧!”
“撒迦,你……”法瑟更加迷茫了,“你不是喜欢我么?”
“我喜欢你?无聊逗你玩也叫喜欢你?何况那也是赫默来之前的事了。”
“不,我不是指这个。”法瑟坐起来,双肘撑在膝盖上沉默了一阵子,“你最近对我很好。”
“对你好就叫喜欢你?那你周围那些男性忠臣们都成同性恋了。”
“莱斯威跟我说,有人提到我的时候,你不管做什么都会心不在焉。”
“莱斯威敏感过头了,让他歇歇吧。”
“你看我的时候眼神不对劲。”
“你也是个敏感的人。有没有觉得侍女长阿姨看你眼神也不对劲?”
“撒迦,你知道昨天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停么?”法瑟忽然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因为我们亲热的时候,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安安愣住。
清晨的神木林里,只有一片树叶之间低低的呓语。她听见自己急躁的心跳,声音却是冰冷的:“你有幻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