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点了点头。于是李三便端来一盆冷水往昏迷的拐子张身上一泼,将人硬生生浇醒了。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顾迟迟发现在自己沉迷于骆川难得的铁汉柔情时,屋子里晕过去的几个人都已经被弄醒了,正又惊又惧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骆川和顾迟迟。连先前差点被忽略的张酒鬼也在其中,只可惜他们都被堵住了嘴,说不出话来。但刚醒的拐子张却能说话,他睁开眼,先咳嗽了几声,再抬起头来时,整个人颓废的瞬间老了十岁不止。“骆川,算我姓张的载在你手里了,”拐子张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声音嘶哑、满是不甘的说道:“但输我也要输个明白,我的枪,是不是你动了手脚?”“哪用得着咱们动手脚啊?”站在骆川身边的蒋麻子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御前大太监,都不用骆川开口,他直接对拐子张反唇相讥道:“你不知道吧?你这好侄子没酒钱了,把你的子弹偷出去卖,怕你发现,都给你换成假的了哈哈哈哈~”这事说来也是巧合。前几天他们的人发现张酒鬼在偷偷卖子弹,就告诉了骆川,骆川干脆将计就计,搞来了一批假货,又让人诱着张酒鬼花了一大笔钱,骗着他将拐子张的子弹全卖了,这有了今天骆川敢以身犯险这一出。若不是心里有数,骆川绝不会这么莽撞。拐子张所依靠的也就是这杆枪而已,没了枪,他什么也不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听到真相竟然如此简单,甚至简单到可笑,拐子张阴狠的看了一眼张酒鬼,心里对他坏自己事的行为恨到了极点。但现在大势已去,他算计骆川不成,反被人将计就计把老巢端了,现在老婆孩子都在骆川手里,已经除了认输别无他法了。“我输了,”他苍凉的声音响起,扑通一声跪在了骆川面前,对骆川这个自己看不起的小辈低了头:“但我俩的恩怨我俩之间解决,祸不及家人,你别动我的老婆孩子。”对于骄傲了一辈子的拐子张来说,这一跪重逾千金。但骆川却并不买他的帐,他看了拐子张佝偻的背脊一眼,轻笑了一声,“那你动我老婆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祸不及家人?”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手里的匕首抛上抛下,但他的神情却丝毫看不出紧张,就像手里的东西不是能杀人的凶器,而是一个普通的橘子或者别的什么无害的东西。进行着这么危险的活动,骆川浑身上下却透露着一股子漫不经心,他走到拐子张的老婆面前,在对方惊骇的眼神里,将手里的匕首一松,那把刀刃雪亮的匕首便贴着拐子张老婆的身体扎到了地上,发出“铮”的一声嗡鸣。在那个女人恐惧的啊啊大叫和拐子张的目眦欲裂中,骆川淡淡的对拐子张说了句:“你该庆幸顾迟迟还好好的,不然事情不会这样善了了。”看着这样和平时截然不同的骆川,只要一想到他这样锋芒毕露,都是在给自己出气,顾迟迟的心里就酸软成一片。就是他找回场子方法好像凶残了些顾迟迟生怕他一个错手变成法制咖,欲言又止的想要开口提醒骆川别做的太过火,却没想到骆川接下来做的事情更加凶残。在顾迟迟犹豫的目光中,骆川蹲了下去,将扎进地里的匕首拔了出来,这次却是将刀尖对准了马文秀。“马文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做的那些事?”他脸上的表情是顾迟迟从未见过的阴沉,要不是她一错不错的盯着,她都要怀疑骆川会一刀捅死马文秀。“害死我爷爷,还想害死我,要不是我运气好,早死在你手里了,”骆川自嘲一笑,继续道:“绝户就这么好吃?能让你不择手段的想置我于死地?”他自己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不需要马文秀回答,便继续道:“以前是我总想着蛰伏,免得再次吃了你们的亏,但现在”他没说现在怎么样,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的未尽之意。现在当然是不准备放过他们一家子了!免得老虎不亮爪牙,这些鬣狗还以为他是病猫!从被绑起来开始,马文秀就云里雾里的,她一路上都在心里大骂绑她的人断子绝孙,没想到进屋就看到骆川,还是自己跪在他坐着的情况,她瞬间明白自己和拐子张勾结的事暴露了,骆川比自己想象的还难对付。这一次要断子绝孙的,搞不好是自己。她心如死灰的看着骆川和顾迟迟卿卿我我,心里祈祷着事情还有转机,直到骆川拿出匕首,用让人惊惧的手段镇住了所有人,她才知道,事情不能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