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谁能告诉他,她这是又发的哪门子疯?“下来。”他单手将手里背后巨大的行李往地上一扔,忍了又忍,才强忍住亲手将她撕下来的冲动,只是冷声警告道:“别逼我动手!”“我不!”经过上次被他救下的事,顾迟迟已经摸清楚这人嘴硬心软的纸老虎性子,因此,哪怕他的脸色十分吓人,顾迟迟仍然赖在他怀里,哭着摇头道:“哥哥,我就不!”她将头埋在他胸前,是一个带着依赖的姿势。于是骆川果然抓瞎了。从他十来岁学会用拳头讲道理开始,就再也没有人敢这样和他对着干了。不管他是摆冷脸也好,说狠话也好,还是挥舞拳头吓唬她也好,她竟然都是一副全然不怕的样子!骆川气的迈步就往她屋里走,准备将她扔回她床上。然而移动中,却不断触碰到她柔软的身体…骆川的喉结动了动,猛的将视线从顾迟迟在空中晃悠的嫩白脚掌上收了回来。他想起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心里便有些发虚。“你究竟想怎样?”最后还是骆川妥协了,他无奈的开口问道。没想到他这么一问,顾迟迟心里的委屈被引爆,她哭的伤心极了。“呜呜呜呜呜哥哥你都不知道,”她仰头看她,眼睛里蓄着的泪水顺着眼角蜿蜒,在她姣美的脸上留下一道湿痕,莫名让骆川想起春天雨后的桃花,他愣了愣神,便听她继续道:“我差点被人欺负了嘤嘤嘤~”她声音哽咽着,满眼的泪水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让听她说话的骆川心里也是一沉。他没开口,只是停下了脚步,静静的听她说着话。这么一个大好的拉进彼此距离而机会,顾迟迟自然不会放过。何况她是真的受了大委屈,于是她一点没藏着掖着,从宣柳结婚遇见骆荣自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说起,再到宣柳来告诉她的事、自己为了报复这伙人都做了哪些计划,再到被马文秀搅和,最后功亏一篑。说到最后,她的哭声停了,但声音闷闷的,显然十分不开心。但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抬起头,喜滋滋的冲骆川道:“哥哥你看,现在我也和马文秀他们结下大仇了。”搞得还沉浸在愤怒里的骆川一时之间没明白她在高兴什么。“这下我们都有共同的仇人啦!”趁他愣神,顾迟迟从他怀里直起身,望着他的眼睛,柔声道:“哥哥,咱俩是一伙儿的啦!”终于懂了她的脑回路,骆川愣住了。他平静的看着她那张勾魂夺魄的脸,试图从她那浓艳的眉眼间找出捉弄他的恶意。但不管他怎么看,都只能在她亮晶晶的眼里看到纯粹的喜悦。她好像没有说谎,是真的为这件事高兴打量这个曾经给自己戴了一顶顶绿帽子的女人,骆川猛然发现,先前萦绕在她脸上的轻浮神色已经消失殆尽。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从对自己不屑一顾到如今的…又看了一眼撑在自己胸前的手,骆川搞不懂她了…但他却默默的将搂住她的手紧了紧,心里有了一丝不想放开的念头。等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骆川眼里闪过心虚,低下头不敢再看顾迟迟。而顾迟迟没想到自己那一番话竟然会对他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她还在嘚吧嘚吧的盘算着:“哥哥,现在咱们可是自己人了啊,咱们是统一阵线的你知道吧?你以后可不能凶我,不然就是内讧了!”原本以为骆川会对她这番话冷嘲热讽,但出乎顾迟迟意料的是,他又看了她一眼,眼神不复先前的冷厉,却是柔和了许多,嘴里还低低的应了一声:“…嗯。”“啊!哥哥你答应啦?!”顾迟迟惊喜的叫出声,不敢相信的盯着他偏向一边的脸看了一会儿,在骆川推开她之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哥哥,你真好!”然后像条泥鳅似的从他怀里滑下来,转身跑进屋里,隔了两秒,她掀开门帘探出头来,满脸带笑的对着骆川道了句:“哥哥,我睡啦,你也早点睡吧,不要太想我哦!”她的烦恼来得快也去得快,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先前伤心的痕迹,声音里就像含了蜜似的,让骆川下意识的也跟着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来。可惜顾迟迟闪的太快,错过了这个一闪而逝的笑。等她屋子里的动静平息下来,堂屋里便只剩下骆川一人。他高大的身影在顾迟迟新换的灯泡下拉出一片沉默的阴影,在静默中他打量着这间被顾迟迟改造过的屋子,恍惚间发现整座房子已经和他走的时候有了极大的不同。到处都是顾迟迟的东西。